距离京城十里外的山路上,一名身着劲装之人策马而来,佩长剑戴帷帽。
连着赶路数日,今日更是整日滴水未进,此人在道旁茶肆处勒马,进去点了一大碗水。
帷帽掀开,茶馆小二盯着这位年轻姑娘看了好几眼,主动上前攀谈:“这位大侠,看您的衣裳,是江湖中人吧?不知是哪个帮派,怎么没见过?”
“我们在京州的据点不大,你没见过也是寻常。”看似冷酷的人忽然一笑,“跟你打听个事,可听说过一个叫重九堂的帮派?”
小二被这笑容迷得浑身酥软,忙不迭道:“本是没听过的,他们建帮有一阵了,大约没什么本事,一直默默无闻。我直到昨日才听说,他们妄图毁坏京西水坝,几十个人让官府一锅端了,连堂主都被抓了呢!如今这世道,真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成立帮派……”
“这话我爱听。小郎君,你生得还挺俊。”
海棠毫不客气地摸了摸人家的脸。
灌完一大碗水,她抹了抹唇角,望向夕阳下远处的京城。
若只是重九堂的事,她没有必要来京城,毕竟陆堂主在这边,用不上她。但现在,堂里的每一桩动向她都必须了解,不能再守着总堂那一小块地,安心当她的副堂主了。
因为她知道,陆堂主入京城解毒是傅陵邀请的,傅陵此人最不可信,是个骗局也说不定。
而前世,陆子溶离世的日子就快到了。
……
致尧堂京州据点,陆子溶从齐务司搬了一大堆公文,在自己房里处理。
原本是在衙门里的,可傅陵却隔三差五来齐务司找他,也没什么事,看他一眼就走了。后来下头的人告诉他,傅陵找人打听他的日程,尤其关心他和什么人在一起。
在汤池里闹那么一出本是想将此人赶走,不料他根本不走,还盯着更紧。陆子溶头疼不已,干脆少去齐务司。
之前致尧堂派人在余氏布庄守门,傅陵若想找陆子溶,就让东宫的人去布庄递话。现在重九堂覆灭,守卫被余清赶走,傅陵不知道致尧堂的位置,就彻底找不到他了。
从水坝抓获的重九堂之人被送去了京州府,由于其中不少是从齐地来的,此案就让齐务司共同审理。陆子溶为了避嫌,没有掺和这件事,只让人隔三差五给他通报动向。
他正在阅读文件,忽听外头传来两声叩门,不待他开口,门就被猛然推开。
海棠三两步跑到他面前,扔掉他手中文书,冲他绽开个大大的笑脸,“堂主,想我了没?”
陆子溶难掩讶异,“你怎么来了?”
“堂主难道不欢迎我?”海棠轻快道,“我听说跑掉的那些堂众在京州闹事,刚好总堂那边没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喽。”
一听便知是借口。陆子溶深深望着她,片刻之后垂下眼睫,“傅陵给了我解药,不过无法彻底解毒,只能延缓发作。药丸数量有限,粗略算算,小半年应当不成问题。”
海棠怔住,直勾勾望着他,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手下敲门来报:“堂主,齐务司的大人来过了,说重九堂案仍未开始审理。不少嫌犯受了伤,主犯冯逸伤得尤其重,要先给他们疗伤呢。”
陆子溶沉下脸色,“那日是在山谷中包抄了他们,应当直接束手就擒才是,为何会受伤?莫非是押送回城的路上,官兵对他们动了手?”
手下道:“方才属下也是这么问的,可他们支支吾吾不肯说清……若真是殴打嫌犯,这可是该治罪的啊!他们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们。”
陆子溶起身,“备马,我现在就去京州府。”
陆子溶此时没有官职,不便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