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站出来不够,风俗产业工作的女孩忽然消失简直太正常了,要让警界上层接受她们的失踪其实和一起性质恶劣的连环杀人案有关,必须要有人做出非常清晰、有力、明确的举证才行。
可他们能找到那样的证据吗?
毛利小五郎那颗身为刑警的心渐渐沉下去。
目暮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响铃,划破周遭的寂静。
他几乎是立刻接起来,听了几句,便维持着接听的姿势看向工藤优作,发出近乎梦呓般的呢喃,“……你说什么?”
目暮的表情有点空。
那样的神情让工藤优作皱了下眉。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良久,目暮才放下手机,开口就是:“高桥去自首了。”
没有带车,驮着一个包裹,守在那个交番的小警察才刚毕业不久,打开包裹看了一眼,至今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毛利小五郎暗骂了一声。
工藤优作盯着目暮十三,“还有呢?”
“还有……”目暮吞咽了下,“他们找到千绪了。”
“她自己报的警,巡逻警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她一个人坐在路边……浑身是血。”
目暮有点艰难地开口,发觉自己不太敢看好友的表情。
发现她的警察说,那个女孩子看起来简直就像——
刚从地狱回来一样。
工藤优作的话音落下,赤井秀一很久没有做出反应。
他看着报纸上连环杀人案凶手落网的标题,克制着自己,“所以,这起案子之所以会这么快告破,是因为千绪提供的线索。”
“高桥贤志用受害者的血在墙上写了她们的名字,千绪全部记住了。”工藤优作说,“她用被拷在那里的几个小时,推理出了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她本来是可以直接离开的,但她记得楼下的狗,也想起了新一提到的、犯人买回来的汽油,所以她猜到了自己离开后会发生什么。”
“不愧是我的女儿”这句赞扬,在不过数小时后,就成了一句诅咒。
工藤优作那天很罕见的动了手,毛利和目暮迟了足足半分钟才想起来要把暴怒的他和高桥分开。
“从她的身上和指缝中,以及她带回来的几样物证里,提取到了全部受害者的dna。”
“一二三……一共是六个人。”
千绪摊开掌心,那里躺着一小片碎花裙的布料,半片美甲的碎片,以及一支沾血的发卡。
“手铐上的应该会更全,但我取不下来,发出的动静会吵醒他。”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闭上眼,因为疲惫和持续不断的思考,太阳穴发出剧烈的疼痛。
太累了,她再也不要推理了,千绪心想。
但幸好,一切都结束
了。
鉴识课的女警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蹲在她身边,用棉签一圈圈地在她身上滚着,千绪分心来提醒她:“没关系,我没有受伤,你不用那么担心。”
说完,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迹,胃部一阵翻涌,猛然弯腰朝着另一个方向吐了出来。
“千绪!!”
……
工藤优作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写过自己曾经用来放松的血腥猎奇的恐怖短篇。因为千绪患上了严重的血液恐惧症。
他和有希子都没有强迫她去做心理治疗,某种程度上,他们自己大概也在逃避,不想让千绪再回想起那天的经历。
没能保护好女儿带来的愧疚,让他们不自觉地对千绪和新一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教育态度。
想让她远离鲜血,远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