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工作,无论是不是被客人刁难了,出了事只会责罚工作人员,而不是客人。
戚晚星压下火气,满面笑容地打开瓶盖,将酒递了过去。
“给您。”
男人不接,手里抖着那400块钱,将薄薄的四张纸币甩得哗啦作响。
“你喝,喝光了我再给你钱!要是我心情好,就多买几瓶!”
这酒度数不低,这男人显然在打戚晚星的主意。
戚晚星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双星子般的双眸在斑斓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
他没再多说什么,仰起头将这瓶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戚晚星的嘴角滑落,他伸手抹掉,再抬头还是那副假笑模样,半点没有醉酒的迹象。
这男人皱着眉盯着戚晚星,有些贼心不死,但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只能不服气地给钱。
给钱的时候他抬手,满脸鄙夷地将几张纸币塞进戚晚星胸前的口袋里。
戚晚星面带微笑将空酒瓶递过去:
“您还要吗?”
男人暗骂几声,转身走进舞池。
戚晚星收回手,眯了眯眼睛,强迫大脑控制住已经有些发软的身体。
酒喝过多会出现一种奇异的状态,戚晚星知道自己喝醉了,知道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但大脑又格外清明。
他一手撑住酒促台,抬头看到了舒柏沉。
舒柏沉坐在卡座边缘,长腿交叠,容貌气质跟周遭的人格格不入。
舒柏沉在看他。
戚晚星充满防备的站直身体,再看去时,舒柏沉已经移开目光,仿佛从未看他。
距离戚晚星下班的时间还早,但他清楚自己应该撑不到那个时间。
他趁着意识还清明的时候,转身往外走。
他每一步走得都很认真,明明脚底如踩在云端般没有真实感,别人看他又如正常人一般,丝毫看不出喝醉了。
辛辣生意火爆,停车场总是不够用,来往的客人会把车塞进各种小胡同里。
刚才打开酒的瓶盖还在他的口袋里,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走到前台,花费100块打听了一些消息后,走去辛辣的后门。
辛辣后门在一处破旧的胡同里,胡同尽头有个拐角,穿过去就能到旁边相邻的胡同。
那条胡同比较宽敞,抢不到停车位的客人会把车停在这里。
戚晚星运气好,那男人最近经常来辛辣,他打听到那个男人的车,找了过来。
这胡同没有监控,只在路口有个路灯,还坏了一半,灯光昏暗。
夜已经深了,这里没人,戚晚星终于敢稍微放松,走路也显出了醉态,有些踉跄。
他走过一辆辆车子,找到了那个男人的车。
戚晚星凑近一些,撇撇嘴,不是什么好车,修起来也不会太贵。
但……也不算亏。
戚晚星从口袋里翻出那枚瓶盖,将瓶盖锋利的边缘紧贴车身。
这里很安静,远处马路的车流声若隐若现。
戚晚星指尖用了最大的力气,在车子上划了起来。
他一边划一边绕着车子走,一共走了三四圈也划了三四圈。
光线不亮,但这黑色汽车上三四圈深刻的划痕分外显眼。
戚晚星扔了瓶盖,面上笑容再没半点虚假,嘴角翘着,眉眼染着醉意,顶着一对毛绒长耳,真像一只做了坏事的小兔子。
他转身,唇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