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醉酒后光怪陆离的视野里,一个男人靠在一辆车旁,裹着白手套的指尖把玩着一支烟,细碎黑发搭在眉眼处,正没有情绪地看过来。
戚晚星瞬间戒备,他试图强迫已经混沌的大脑恢复清醒,僵硬的唇角又翘了起来,露出他惯常的假笑。
舒柏沉都看到了什么?看没看到他划烂别人的车?
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他会很麻烦。
戚晚星心下慌乱,见舒柏沉拿着烟不点燃,走了上去。
他又开始强迫自己走得笔直,看不出喝醉的样子。
在这里工作,他的口袋里都会备着打火机。
站到舒柏沉面前,戚晚星慢吞吞地问:
“要火吗?”
他喝多了,吐字不清晰,声音也小,他自己没发觉。
舒柏沉微侧头,似乎没听清戚晚星说什么。
他将烟叼在唇间,站直身体,瞬间比戚晚星高出大半个头。
戚晚星抬头看他,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已经难以思考。
但他还记得这个人看到了他做坏事。
戚晚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微微靠近。
火机亮起一簇火苗,映在戚晚星有些朦胧的眼眸里,雀跃跳动。
酒精已经发挥作用,戚晚星忘记之前在辛辣听到的,舒柏沉不抽烟。
他手里的烟应该是学长给的。
舒柏沉低头,唇间的烟靠近火苗。
烟草味很快流窜在两人中间,戚晚星抬着头,看到舒柏沉垂下的眼帘,一排睫毛细密纤长。
恍惚的大脑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睫毛长的男人花心。
舒柏沉很快退开,那支烟被他重新夹在指尖。
戚晚星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他此时醉酒,平日里的能言善道半句想不起来,只说:
“我没划车。”
舒柏沉没说话,幽深双眸在黑夜里看不真切。
戚晚星捏了捏手里的打火机,伸直手臂,递了过去。
“你没看见吧。”
舒柏沉没接:
“封口费?”
戚晚星努力用昏沉的大脑思考,过了几秒才点头:
“……是封口费。”
舒柏沉向后靠回车子上,烟味飘散,离戚晚星远了些。
他说:
“不够。”
戚晚星极缓慢的眨眼,视线里的舒柏沉变得模糊又遥远。
他歪头思考,抬手扯下那对兔耳朵,和打火机一起捧在手心,又递过去:
“这样,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