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凉,溜下山了?”
程令雪不言,只看向窗外。
姬月恒顺着望去,只见窗台上立着两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其中一个坐着,眉心用朱笔点了的观音痣。
另一个立着,拿着根树枝。
他倾身凑近了些,取下那一对雪人,身上从外头带来的寒气消散,拢上淡淡柔意,隽秀的眉心亦舒展。
“有观音痣的是我,手中握着树枝的,是执剑的阿雪么?很般配。”
程令雪翻开一页书。
“想得美,握剑的也能是亭松。”
姬月恒在握剑的小人头顶摸了摸:“我所想,既我所见,我所见,既我所得。我希望这是我和你,便只能是。”
程令雪继续看书,没理会他。
过会又道:“别捏得太紧,他们是雪人,会被你的手融化。”
姬月恒把雪人放回窗台。
他顾左右而言他,和她打暗语:“松开,便能留得更久么?”
程令雪点点头:“或许吧。”
他笑了笑。
晚间,程令雪沐浴时,他召来亭松:“今日她又下了山是么?”
亭松点头,道:“今日令雪姑娘似有心事,一路都不曾留意到属下,属下亲眼看着她去了石子巷,那一带有数名高手,属下怕殃及姑娘,只远远看了眼,依公子看,可要派人前去搜一搜?”
姬月恒摇头:“不必,她身后之人谨慎,不会轻易被捉到,就算你当时带了人将其一网打尽,他身后有诸多势力未除,不如顺着对方来,再连根拔起。”
亭松点了头,又给他递过来近日查到的东西,姬月恒看了眼。
“楚珣?”
亭松点头:“正是。”
姬月恒看向窗口的雪人:“她若得知,会不会连带着也怨恨我,她今日外出,是否是因为恢复了记忆……”
亭松答不上来。
又见姬月恒看着雪人,唇畔自哂的笑意变得柔和,含笑自语道:“她还肯捏雪人哄我,说明她还算在乎。”
亭松:“……”
说不定是为了降低您的戒心。
他道:“那人背后有高手,令雪姑娘即便帮他办事,也有苦衷。”
姬月恒将信笺焚烧一空,如雾似雪的笑意更为柔和:“做得很好,说得也很对,也是时候该给你涨一涨月银了。”
亭松:“……谢公子。”
是夜,窗前的雪人仍未消融。
帐中放着一对雪人却交融作雪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姬月恒被炭火烘得发烫的匕首藏入深处,并未拿出,人也不动。
他抽开断开,眉间均画上一点朱砂的一对雪人弹跳而出:“我更喜欢七七捏的这两个雪人,那对太冷。”
舌尖轻舔,冰凉的雪化开。
程令雪推开他,要夺回自己千辛万苦捏的雪人:“松口……”
姬月恒捏着那两点朱砂痣,用清冷的语气一本正经道:“这数月里,没有我日日捏着、含着,他们会是如今模样?”
程令雪:“……”
他松开了雪人眉心的痣。
“若七七更早时便在我身边,我还可以把它们养得更大。”
程令雪愕然:“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