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被窝中残留下的气息浅浅,几乎追寻不到。莫惊春眷恋又沉迷地在那堆零碎上打了个滚,又趴在边上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行为过于可耻,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他这几次入宫的时候,都偷偷带走过陛下身边的小东西。不问自取,是为贼也。可是那几次……却还是不够。尽管可以暂时压下莫惊春身体的焦躁,可是他却渴求着更多……沾染着陛下气息的东西堆满他的床榻,最好多到他可以在里头打滚。这种奇怪的行为,精怪说,是alpha的筑巢本能。需要更多的东西才可以满足本能,眼下莫惊春还能控制,不过是因为惩罚被削弱了,不然的话……莫惊春一想到那彻底失控的模样,就连这小堆东西都不香了,沉默地趴了下去。然后吸了吸鼻子。些许清幽的冷香扑入莫惊春的鼻息。莫惊春有些奇怪地蹙眉,气息不是快要散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变得更为浓郁了?但是一时吸吸上头的莫惊春冲昏了头脑,还未反应过来。他恨不得要在那堆东西打滚,将其堆成小小的窝,再让自己整个都埋进去。但这点可怜的小东西是满足不了莫惊春的欲望,只能满脸烦躁地磨蹭着。直到有些憋不住,他这才慢吞吞地挪了出去。刚冒头,倏地!一把近在咫尺的清冷嗓幽幽响了起来,“您偷偷摸摸地在做些什么呢?”如同雷霆乍响,莫惊春整个人僵住,红得就像是只弓起的虾子。羞耻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今夜可以跻身莫惊春过往岁月里最是尴尬的一回。他的手抓在被褥上,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往上扯遮住自己的头脸,还是要彻底掀开,暴露他藏在被褥下的那一堆零碎的小破玩意。不不不,莫惊春灵活的记忆一下子提醒起他。之前莫惊春从正始帝的身旁顺走了荷包一个,吊坠一个,甚至还有两条手帕,以及一根他常用的毛笔。这仔细数来,莫惊春顿然有种自己罪不可赦的负罪感。他居然不知不觉中,偷偷带走这么多东西!正始帝无视了莫惊春僵直的手指,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莫惊春现下的模样。莫惊春躲在被子下,一双黑眸透着羞耻,正紧紧把住被子不肯让陛下掀开,可是方才正始帝早已经抵达,见证了莫惊春在被窝里翻滚厮磨的模样,怎可能愿意让他就这么避开过去。他机敏地窜上床榻,如同一只矫健的虎豹。莫惊春拦住陛下的冲势,但帝王摆明了是故意的。他的力气在上了床后一松懈,整个软倒在莫惊春的身上。那沉重的身躯压得莫惊春低叫了一声,旋即公冶启的手往下一摸,碰到了一件软软的……里衣?正始帝神色古怪地将衣裳抽出来。仔细一看,这丝滑的布面,怎这般熟悉?他低头看着这件熟悉的衣裳,又慢吞吞地看向莫惊春。莫惊春已经被自己的羞耻心折腾到不想再睁开眼,恨不得床上有个洞能让他钻进去。他眼瞅着陛下已经发现了床上的东西,慢慢蠕动着将自己塞在了被子底下,整个摊平,呈现出一种要死不活的绝望气息。正始帝对于这个状态的莫惊春异常感兴趣,但他对莫惊春执意要藏起来的东西更是上心,既然都扒开来了,当然要看个彻底。陛下兴趣盎然,执意扯出莫惊春压在身下的另外半截被子。哦豁!正始帝的眼眸亮得惊人,衣裳,荷包,手帕,佩饰,居然还有一小支毛笔,这些全都是他的东西,即便帝王从不上心这些随手取用的东西,可是惯用的东西一瞥,还是能辨认出来这是谁的。正始帝戳戳莫惊春的肩膀。莫惊春装死。正始帝又戳戳莫惊春的腰。痒痒得莫惊春动了动。莫惊春闷闷地说道:“臣不想说话。”正始帝盘膝坐在莫惊春的身后,却是在床里侧,扒拉着正拱成一团的莫惊春,执意要他露出脸来,只听得他笑嘻嘻地说道:“夫子,夫子,夫子夫子夫子……”他痴缠的功夫倒是有一套,硬生生是将莫惊春通红的脸给挖了出来。可是莫惊春还未从那羞耻的情绪中离开,手掌盖住了眼,死活都不肯睁开。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耳根,再到他的脖颈都是粉嫩的红,羞愧的神色让莫惊春几乎不敢看向陛下,手指微弓,似是有些痉挛。正始帝直接用被子将莫惊春给抱住,然后合力抱住,笑着趴在卷成一条的莫惊春身上,执意要去看莫惊春的眼,甚至还故意趴在他的耳边说话,“夫子如果再不看寡人的话,待会若是寡人肆意起来,可就怪不得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