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看着光下的金发,慢悠悠数着数。
“一。”
“二。”
“三……”
“你干嘛!”贺承流挣扎无效,再度暴躁。
迟弥雪抓住他的手腕,俯身贴耳,慢悠悠地说,“要不要看看,你的手抓在什么位置了?少爷不会以为……Alpha的易感期只有一天吧?”
贺承流抬手推她,手能放在什么位置。
他反应过来,触电般地收回手,脸颊爬上红晕。
“说说吧,”迟弥雪问,“为什么来医院?”
贺承流不想面对面,这样压迫感太强,于是在逼仄的空间里艰难转身,后背对着迟弥雪,这样他能松快点。
“景亚说我是急救进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好好的,后来就头晕目眩,然后就来了。”
为了逃离迟弥雪,他极力贴着窗台,笔直的上半身向前倾出三十度,于是两个人之间最近的部位就成了他不自觉翘起的臀,和她不自觉翘起的……
嗯。
医院、窗台、完美的厚乳姿势。
迟弥雪额角突突直跳。
可贺大少爷完全不设防,对这个姿势没有其他理解。除了元素学之外,关于生理学,他恐怕还有得学。
甘甜味在空气中翻滚炸开,贺承流后背觉得莫名滚烫。
“迟弥雪,你热水杯拿远点!”他气得不行,“水杯都不会拿吗?硌到我了,巨烫!”
迟弥雪垂眸看了一眼,承认“巨烫”这个形容词,或许能纳入精准描述的范畴。
她退开了点。
贺承流说,“这么烫你不会放窗台上吗?给我。”
说着就要转身探手来拿。
迟弥雪眼疾手快,摁住他的脑袋,拧回去,“看你的风景。我去接水。”
清水哗啦啦地接了半杯。
她喝了一口,湿润干涩的喉咙。
贺承流突然反应过来,“恒温的水,那你水杯为什么会那么烫?你……”
他刚想问什么东西。
后知后觉的觉醒之门突然打开。
能是什么东西!石更得像陶瓷那种硬物质,又烫得像沸腾的开水!
羞窘的感觉把他吞噬。
他假装没说过这话,仍旧转过身,看窗外的风景。
光很强烈,他的耳朵很薄,在光照下红得近乎透明。他皮肤太过白皙,红晕蔓延的痕迹清晰可见,就连后颈微微红肿的腺体,也没逃过迟弥雪的眼睛。
迟弥雪的眸色更深。
她抬手喝水,试图以清凉压制身体里翻涌的热意。
“你还没回答我。”贺承流试图转移话题,“你觉得你的命很不值钱吗?”
他的声音说不上醇厚,更不是什么青涩的少年音,话里隐隐露出好奇意味,像夏日里的冰镇汽水。
迟弥雪游走在易感期的荒漠里,听见水源,犹如仙乐。生理本能下意识让她紧紧抓住这颗解药,但理智告诉她不能。
至少暂时不能。
在找到师母之前,意外越少越好。
谷欠望无法无天地叫嚣着,她额角冒汗,背后更是寒意涔涔,连带着脚底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