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怵上楼后,没了脚步声,她才敢多问,“刚刚他为什么紧张?”
“这…”张秋禾眼神怪异,却又在害怕什么,她说,“先生,刚搬到君临公馆前,也是有人给他送了个快递,但是那个木箱里面装的都是被拼凑起来的死人尸体,不仅如此,之后还有人陆陆续续地收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后来就没有了。就是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以为事情早就过去了,我刚刚也一时半会忘了检查,毕竟这是您的东西,我也不好擅自打开。”
陆怵收到过别人的尸体?
刚搬进君临公馆,那时候他应该是才二十二三岁。
江星初无法想象,陆怵只不过是回了趟家,他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那麻烦你帮我把这箱书,全都送到我房间吧。”
张秋禾:“星初小姐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
江星初转身上楼,站在一楼台阶上停了下来,“对了,今天应该不会再停电了吧。”
张秋禾笑了声说,“星初小姐放心吧,先生已经找了最好的电工,每天检查公馆里的线路,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情况。”
“好。”
上次,君临公馆又开始突然停电,江星初备用着的手电筒早就已经没电了。
那次刚好是周末,江星初一个人摸着黑哭着又害怕地下楼,以为要加班到很晚的陆怵,谁知道他正好就在楼下。
江星初哭得很大声…
“哭什么?”
江星初手擦了擦眼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餐桌上,跟他隔着一段距离。
陆怵从桌子底下点了根红色蜡烛,立在客厅的玻璃茶桌上。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像是刚应酬回来的陆怵,空气中淡淡蔓延着一股酒精味道,他的腿上搭着笔记本处理着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外面停着的那辆车,他像是忘了还亮着车灯。
十二点的古钟声响起,陆怵站起身来,他要离开。
江星初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娇嫩白皙的脸,见他真的不搭理自己,她忍不住了开口,“没电了,你不去看看吗?”
“明天会有人来修。”
陆怵也只是告诉了她这一句话,就上楼了,不过他没有带走那只蜡烛,江星初坐到了沙发上,她怕黑,但也不敢去告诉他。
他能有什么好心思,当晚,江星初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躺在沙发上半夜醒来,茶桌上的蜡烛早已经燃烧殆尽,面对着空荡公馆,江星初当时就害怕地没有多想,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陆怵的房间里,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让她来不及多想。
陆怵被动静惊醒,他伸手打开灯,灯没亮,他才想起,君临公馆停电了。
陆怵做躺在床上,嗓音慵懒,低沉富有磁性的开口,“几点了,你想做什么?”
接着窗外的月光,男人深邃凛冽的双眸被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眸光黑沉微微看向她,江星初慌乱地抓着衣服的两侧,过了许久,她才磨蹭地开口说:“没电了,我害怕,哪里还有蜡烛。”
陆怵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捏着眉心位置,江星初也看到了床头边放着的那杯水,还有一板止痛药,吃了四粒,显然陆怵也是睡得正熟的时候被打扰了。
他往边上挪了挪,空出大半的床位给她,他没有开口,但是意思明显。
江星初没有上他的床,但是她蹲靠在床边上,抱着双腿屈膝,眼睛困得直接趴在床边上就睡着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等她幽幽转醒时会时在陆怵的床上。
但谁都没有挨着谁,中间还留了个很大的空位。
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但又似乎没有变。
陆怵也没有强迫她重新搬回到三楼房间。
两个人平常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陆怵一连着两个星期,都没有过问她的事,江星初就像是个米虫,每天就是无所事事的待在公馆里,陆怵把她所有的作业本全都收了,然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晾着她。
她就算下楼的时候,在楼下遇到陆怵,他也把她当做了透明人。
平日里,江星初躺在床上,又看着床边放着昂贵的水果,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愧疚感,听着漆黑夜色里行驶而来的车辆,还有陆怵对她不理睬的态度,他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告诉她,做错事的那个人是她。
但…每次恶语相向说着难听话的人也是她。
江星初走到三楼,在未关门的房间,她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陆怵说话声。
“周毅川的事,该怎么做,就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