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轻摇了一下头,“没有,谢谢你的花,很抱歉。”周敬奕看看她,良久,一手拍上她的肩膀,笑了:“道什么歉啊,我早就说过,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有权利选择任何人。就算你不选我,我们也还是朋友吧?”黎曼“嗯”了一声:“是朋友。”“那不就得了?结婚是喜事啊,你怎么不高兴?等我送祝福你?好——新婚快乐,黎曼。”他总是这样理智又温柔,黎曼低头抿了抿唇:“谢谢。”“跟我客气什么,还有啊,婚礼你可得请我,我给你包个大红包!”他笑了两下,环顾四周道,“所以你要……搬家了?”“嗯。”“我帮你啊!”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很可靠的样子。黎曼不禁笑了,没有拒绝他的帮忙。周敬奕是个不会让人有压力的人,即便在失恋的情况下,他仍然能让气氛舒适,毫无压迫感。两个人像朋友那样说说笑笑,枯燥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不少。黎曼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装箱,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正好这时响起敲门声。黎曼:“可能是房东。”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去开门,一声“婶”还没叫出口,却发现来人不是房东太太,竟是顾子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黎曼:“怎么是你,不是回去了吗?”顾子阳的脸色不算好看,皱着眉往屋里看,那视线看得黎曼很不舒服,于是往旁边挪了半步,挡住他的视线,半分不退让地和他对视,两人目光交接可以说火星直冒。这时,屋内的周敬奕没听到动静,探头出来问:“黎曼,不是房东吗?”他一出来便看到无声地针锋相对的两人,以及那男人看向自己时眼睛里冒出来的凶光。这下可好,不用黎曼介绍他也知道这是谁了。不过……看着年纪不大啊。黎曼看起来不太高兴,她不明白顾子阳干什么一来就这种眼神,连介绍也不想介绍,倒是周敬奕笑容可掬,礼貌地向他伸手:“你是黎曼的爱人吧?你好,周敬奕,初次见面,我是黎曼的主治医生,也是朋友。”不知因为是听周敬奕称呼他为黎曼的爱人还是听说他是医生,顾子阳的面色稍霁,不情不愿地伸手握了一下,“顾子阳。”周敬奕也不在意他的敷衍,自然地收回手,对黎曼笑了笑,“既然你爱人来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先走了。”黎曼点头,“我送你。”周敬奕摆了摆手,“就这两步别送了,跟我还客气。”他瞥了一眼顾子阳,轻拍了拍黎曼的肩,笑说:“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拜拜。”随着周敬奕离开的关门声,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黎曼没什么想说,继续收拾。顾子阳默默盯着她,同样无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很尴尬,谁也没有话说,沉默无声无息地蔓延至每一处角落,窒息感几乎扼住他的咽喉。这也不能怪黎曼,她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从前总是顾子阳叽叽喳喳个不停,她不说话都够热闹了。可如今顾子阳“深沉”得要命,半句废话都不说,冷场是自然。见她动作不紧不慢的,顾子阳终于忍不住问:“还要多久?”她瞟他一眼,淡淡的:“半小时。”他闷闷地“哦”了一声,抄着手靠坐在了沙发上。黎曼看着他的后脑勺,说:“你有事就去忙,我可以自己叫车。”“没事。”她没再劝,兀自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静得惊人,以至于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在耳中都被无限放大数倍,令人心焦。等她打点好一切,把行李箱提出来,顾子阳才缓过神来,起身走向她。他低头看看箱子,又看看她,似乎在质疑只有这么点行李。见她点头,他主动伸手把箱子提起来,转身往外走。黎曼跟在他身后,下楼路过房东太太家门前,顺便道别。两人出来时,原本明媚的阳光已然淡去了热度,空气稍稍冷了下来。顾子阳把行李塞进后备箱里,望着车窗玻璃映出的黎曼的侧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驾驶室的门上车。他一边扣安全带卡扣,一边斟酌着开口:“今晚,要回老宅吃晚饭。”黎曼轻皱了下眉,偏头看他一眼。“我是答应你尽量不回去,可结婚毕竟是大事,我得跟家里有个交代才行。”顾子阳不自然地说。黎曼收回目光,“嗯”了一声:“我知道,不用解释。”她明白顾子阳是担心她不懂这些,特意跟她说明,不过这点基本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她只是在考虑见面后该如何应对,毕竟孟娟可是明确表达过自己的不满,她贸然出现,还是以顾子阳妻子的身份出现,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看是一定的了,指不定还要如何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