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华叔一片好意,承您吉言,回港后得空一定去同文书塾寻您喝酒。”钟离连连朝华叔拱手,赶在苏真的问出来之前拉着她走掉。
一口气从旅社走到普斯帕咖啡馆门口,苏果然好奇的扒着他的胳膊求证:“华叔是在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我听懂了!桃花和瓜,古璃月语在比喻这方面好浪漫啊!”
你听懂了个锤子!
他反手揉乱她的头发,又重新给她理顺:“回去一起把书架上的古籍读完吧。”
苏“吃吃吃”闷笑了几声,钟离立刻明白她这是故意的,针对他硬把她拉离书桌的小小报复。
“好啊……原来你和一个璃月人混在一起!”突兀刺耳的声音打乱了这和谐的一幕,拎着酒瓶的哈里斯先生就像被踢了一脚的流浪狗。
最近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莫名失去了一票璃月朋友,哈里斯连喝酒都觉得缺了点意思——没有人在身边真挚诚恳的吹捧,酒水的味道也变淡了,预选好的论文提供者不知所踪,他深知单凭自己的能力今年陀娑多的申请大概也是一轮游。
跟随卡瓦里出过几次门后艾丝美拉达越发沉默,哈里斯向她表示过希望能“借”篇论文用用,妻子诧异的眼神让他直到现在仍旧如鲠在喉。
最后,他看到了最初那个曾让他万分失意的姑娘。她仰头笑着和人说话,眼睛里盛满温柔与喜悦,是他假想过无数次但从没成功过的白日梦。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哈里斯不理解,他也不想理解。
“不知廉耻!举止放荡!真该让那些将你视若神明的沙漠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举着酒瓶双眼外突,表现得就好像被妻子送了顶绿帽子……事实上苏和他半个摩拉的关系也没有。
她瞪大眼睛气红了脸,不等她出声钟离侧过一步挡在她面前以防对方喝醉了突然发难——当一个男人实在无法从他的女性对手身上找到可以攻击的弱点时,他多半会选择攻击她的私生活,似乎只要扣上“淫1乱”的帽子这个女人就再也无法抬头做人,她必须捂着脸躲进下水道,或是无条件的任由其他男人品头论足肆意调笑。
此刻她不再是个人,更别提成为谁的“对手”,这样一来那信口开河的男人就可以在安慰自己脆弱自尊同时毁掉一个危险的竞争者。
女性想要在这种话题面前自证清白的难度可想而知,有时候她甚至都搞不清楚可怕的暗箭究竟来自何方。
“这位……不知所谓的先生,请问你是在指责我的未婚妻不曾青睐于你吗?恕我直言,我根本看不出你有任何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璃月青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哈里斯一遍,甚至还带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活像欣赏小丑的表演。
哈里斯涨红了脸,然而对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
“你是有功于须弥呢还是才智出众呢?哦,或者你是个德行卓越的好人?”他挑眉朝他手里的酒瓶看看,进而摇摇头:“苏的众多追求者中怎么会混进来一个你呢?这会让其他人有种身价和档次都被拉低的愤懑感。”
一般来说他不会这样刻薄,但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适用于“一般”。
主要还是刚才华叔那句喜气洋洋的祝词让他觉得就好像真的佳期在即,而且苏也没有否认他临时脱口而出的“未婚妻”,突然冒出来一个不长眼不会读空气的家伙没动手打他绝对是钟离这几千年来脾气变好了。
他从不惧于与人竞争,问题这家伙是个什么大瓣蒜?他好像真的对自己的实际情况没有任何清晰认知。
苏被钟离挡得严严实实,拽着他长衫后腰侧过去露出头:“我记得你好像已经结婚了吧,你真的不是在多管闲事吗?就像那些单身一辈子从不反省自己有什问题却一味责怪女人太现实不肯陪他们困顿清贫的卫道士一样。”
反正将来也不打算留在须弥混了,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形象问题:“你给我等着,等我哥哥从沙漠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拎着锤子上你家揍你!”
这种程度的威胁未免也太可爱了些,钟离把她推回身后。
哈里斯整个人都傻了,他就是再盲目自信经过一番观察比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比面前这个璃月青年无论哪方面都要稍逊一筹。
——这绝对是摩拉克斯有史以来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再见!”钟离一句话也不想再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多说,把苏揽到另外一边从容走过,“再让我听到你无端诋毁苏,哪怕只有一个字,你必将深刻理解什么叫做后悔。”
傻傻站了三分钟没有改变姿势,哈里斯手里的酒瓶滑落在地摔得粉碎。有一个瞬间他仿佛看到山岩迎面撞来,自己被撞得粉身碎骨。飞溅起的玻璃碎片和冰凉酒液唤回了他的神智,他张张嘴,到底没敢骂出半个音节。
“神经病!”和上次一样,都走出去老远了苏还在气鼓鼓的咒骂哈里斯,“艾丝美拉达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和这种人朝夕共处,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愤愤不平了上万字的意见后看着面前出现的人以及周围不断压缩包围圈的家伙,叹了口气拉住钟离的手:“我就说别出来逛了,看,这都是些什么牛1鬼1蛇1神。”
钟离动动手指收回跟踪至冬人的岩偶,和苏说话时嘴角微微上翘:“线索自己送上门,总好过我们跋山涉水的过去找。”
难得挤满了学者的须弥城里还有个这么人迹稀少的角落,再想找到下一个就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