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瑕蹙眉,到底还是托着她的后腰,帮她坐起:“慢些,小心腰疼。”
沈玉娇坐正后,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车角里,但眼前的男人?眉眼恬静地?望着她:“怎么了?”
语气是一贯的平静从?容。
若不是那望来的黑眸还残留着一丝未褪的暗慾,沈玉娇都怀疑刚才那一切是她胡乱做的梦。
可他怎么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这么坦然自若地?问?她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她问?才对吧。
忽然就吻上来,还是在马车里,吻得那么深,那么孟浪……
她的舌尖现在还隐隐发麻,唇齿间好似也盈满独属于他的气息。
心跳又乱了,没章法地?乱跳,沈玉娇羞恼又无措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方才……方才……”
“嗯,我吻了你。”裴瑕道。
沈玉娇眉心一跳,没想到他这样直白。
裴瑕轻抚袍袖,幽深眸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清冷嗓音微哑:“不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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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么。
他是她的夫婿,当然可以。
只?是沈玉娇觉得惊诧,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裴守真么?
这样?的他,反常得让她觉得陌生。
“如何不说话?”
裴瑕抚平衣袍的褶皱,明明语气温润平和,那?双狭眸却冰凌般锐利:“难道,不可以?”
沈玉娇呼吸微窒,唇瓣翕动两下:“郎…郎君说笑了。”
“那?便是可以了。”
宛若凛凛寒山积雪融化般,他眼底缓缓漾开一丝柔缓春意,他握住她的手,忽的一顿:“很冷?”
“还好。”
“你的手在?抖。”裴瑕裹在?掌心,他温声安慰:“很快就到家了。”
沈玉娇依旧低着?头,淡淡“嗯”了声。
裴瑕不大?一样?了。她想。
若是他今夜饮了酒,她还能找借口,他是醉了。
可他今夜滴酒未沾,非得给?他这份反常找借口,只?能是因?谢无陵——
他果?然还是介意的。
也对?,人非草木,再?怎么清风朗月、坦然豁达的君子,见?着?自己妻子与其他男人在?一起,难免会有芥蒂。
夫妻俩一路沉默地回到府中,待到夜里躺上床,香暖帷帐中,沈玉娇翻过身,主?动去牵裴瑕的手。
先是小指搭上他的手背,见?他没推开,才整个握住。
“郎君。”她低唤,轻柔嗓音透着?些许讨好之意。
漆黑帐中静默两息,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不是困了?”
沈玉娇道:“是困了。”
裴瑕道:“那?便睡吧。”
沈玉娇静了两息,朝他更近了些:“郎君真的没有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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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密的眼睫垂着?,良久,裴瑕侧身,将主?动示好的妻子拥入怀中:“今夜之事纯是意外,我虽不喜你与他再?有牵连,却也知他的确有恩于你,街上遇见?了,交谈寒暄,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