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他宽大?的手掌带着?沈玉娇的手,覆在?了她臌胀隆起的腹部:“左右他只?是个过客,而你与我,还有孩儿,我们才是一家人。”
为着?个无关紧要之辈,夫妻离心,很不值当。
裴瑕行事向来?冷静稳妥,绝不允许自己凭情?绪行事,那?只?会令人判断失误,做些愚不可及的事。
沈玉娇自也听明白他话中的分割。
哪怕今夜,三人一同看灯赏景,繁华落尽,还是得划分界限,泾渭分明。
“我知道的。”她低声道。
“嗯,玉娘一向□□通透。”
裴瑕头颅微低,薄唇贴着?她柔软的额发?:“夜深了,睡罢。”
□□通透么?
沈玉娇阖上眼,今夜的一幕幕在?脑中闪回,一会儿想到三人在?街边食铺吃浮元子,一会儿想到站在?城墙上看焰火,不知不觉又想到谢无陵一袭红袍站在?灯火阑珊处朝她挥手。
那?个人啊,好似每回见?着?,都有无穷尽的精力。
哪怕他是那?个被抛下的人,回过头,他永远都在?身后,也永远朝她笑着?。
眼眶不觉有些湿润,沈玉娇用力咬着?唇,努力平稳着?气息,免得泄出些端倪。
心头却升起一阵长长的怅惘叹息,谢无陵,对?不起。
她想,她此生恐怕无法回报他那?一片真心。
帐中归于静谧,窗外圆月高悬,皎洁光芒笼罩着?这座繁华昌盛的长安城。
此刻,万家灯火,山河无恙-
翌日午后,长公主?府。
一夜通宵宴饮后,锦华长公主?身披绯紫色锦缎外袍,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身后是替她捏肩的男宠,腿边跪着?个替她染凤仙花汁的男宠,另有一傅粉施朱的粉衣男宠贴在?身旁,给?她喂着?剥好的蜜橘。
听罢殿中亲卫禀报,长公主?推开男宠递到嘴边的橘瓣,美眸眯起:“昨夜元宵,他一个人跑去和裴守真夫妇共游灯会?”
亲卫躬身:“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这可真是奇了。”长公主?蹙眉:“他个镇南侯府的小侍卫,怎会认识裴氏宗子?”
沉吟片刻,她吩咐道:“限你三日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查清楚,否则别回来?了。”
亲卫面色一凛,连忙弯腰:“是,属下这就去。”
待到亲卫退下,那?喂蜜橘的粉衣男宠似怨似嗔,贴向长公主?:“那?个谢无陵到底有多俊俏,竟叫殿下您如此上心?”
“怎么?”长公主?美眸含笑,染着?红蔻丹的纤指轻轻挑起粉衣男宠的下颌:“这是吃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粉衣男宠偏过脸,调情?般道:“臣可不敢。”
“最好是不敢。”
长公主?手中忽的用力,那?尖利的指甲也化作利器般,将粉衣男宠白皙的脸庞划出三道红痕,见?这男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仿佛受到极大?取悦般,哈哈大?笑:“就你们这群东西,还敢在?本宫面前拈酸吃醋,你们也配!”
待到三名男宠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那?诡异笑声又陡然收住,她看着?那?粉衣男宠脸上的血痕,换做一脸心疼:“哎哟,雪奴,没弄疼你吧?”
雪奴已许久没见?长公主?这般癫狂模样?,一张脸苍白如纸,却强颜欢笑:“多谢殿下关心,不疼,臣一点都不疼。”
长公主?勾起他的下巴,视线落在?他那?张形状好看的薄唇上,痴痴呢喃:“怎会不疼呢?还是疼的吧。”
说着?,不等雪奴反应,她弯下腰,直接吻住那?抹薄唇。
雪奴一怔。
待反应过来?,他起身,反客为主?地覆了上去,嘴里压低声音喊道:“锦华妹妹。”
榻上春色无边,另倆男宠也不敢轻易离开,只?俯身趴在?地上,不去看榻上那?活春宫。
长公主?府中男宠众多,却有风花雪月四奴最受殿下的疼爱,殿下喜爱风奴的体魄,花奴的鼻梁,月奴的侧脸,还有雪奴的嘴唇——
男宠们私下猜测,长公主?大?抵还惦念着?她的亡夫,早逝的郭驸马。
听闻当年郭家涉及谋反,长公主?虽有不舍,却还是大?义灭亲,搜集郭家谋反的证据,并亲手杀了郭驸马。也正是因?她这份大?义,当今圣上对?她格外纵容。
现下听说长公主?一眼就看中霍世子的亲卫,且这么上心,也不知那?个亲卫是哪一处像了郭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