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克莱亚吗?但是这样的相貌——难道?!
“我家的克莱亚就拜托你了——请让那孩子幸福好吗?”
“等一下。你是——”罗伊尔尽力的撑起突然变得沉重的身体。
“陛下!陛下!御医!陛下清醒了!御医!”
当洁西卡走进皇帝的房间时,罗伊尔并未注意到女子苍白的脸色。
简短询问了当前的战况之后,罗伊尔看着自己的秘书官。“这么说,现在要继续战下去的话,损失的兵力会比前几天还多了?”
“按照亚尔斯提督的说法,我们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洁西卡低下头去。“虽然陛下的作战计划接近完美无缺,但是——”
“是朕的过错。而且,谁想到同盟军会那么顽固呢。去把提督们请来吧。”
在洁西卡转身的瞬间,罗伊尔突然叫住了她。
“你相有死后的灵魂吗?安妮?”与还未恢复体力的身体相比,罗伊尔的情绪显得十分活跃。“朕听说过有死去的人会在三途河畔徘徊的说法。朕想大概,刚才朕真的在梦中到了那里吧。朕曾经深深伤害过克莱亚的母亲和她,”罗伊尔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但是,刚才克莱亚死去的母亲宽恕了朕。”
按照心理学家的说法,这样的梦境只是罗伊尔深藏在心中的对克莱亚的愧疚的投影而已。但是,在罗伊尔看来,那却是象奥丁的神谕一样的东西。只是,在这种时候的这个梦境,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一个不祥的预兆呢?
向罗伊尔深施一礼后,洁西卡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半个小时过后,和帝国诸位重臣详细的分析了战况之后,罗伊尔作出了令人震惊的决定。
“停战吧。再继续无意义的战争的话,只是浪费帝国的资源而已。”
难道陛下的霸气己经被病魔耗光了吗?
看着眼中浮现出怀疑的提督们,仍然坐在病床上的罗伊尔淡淡的笑了起来。
“军事只是政治的延续而已。朕在这之前恰好忘记了这一点。”
“对于罗伊尔大帝作出的这个决定,后世人一直有着不同的看法。虽然有许多人举出例子来证明如果继续战争的话帝国将受到多么巨大的损失,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当时的同盟军己经是强弩之末从而推出罗伊尔大帝的妇人之仁的结论,但持有相反观点的人们则对比罗严克拉姆的例子认为罗伊尔大帝在之后展现出的完美的政治手腕恰恰证明了皇帝的英明决断。这个决策是否正确,就像‘民主和帝制哪一个活的更久’这样的问题一样,一切都有待后世历史的证明。但是我不得不说明的一点是,我的祖父曾以第七舰队编下一名校级军官的身份参加了这次战役。
‘当听到停战的消息的同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可以活着回家了。之后,从我的身边爆发出一阵阵皇帝万岁的欢呼声——’
这段与其他帝国士兵大同小异的描述,对于评价皇帝的决策是否英明,大概会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吧!”
——《论第三次海尼森战役结果的合理性》
在向同盟军发出停战的要求后的第二天即10月18日,御医婉转的向恺撒报告了她的病情。
“陛下一直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听完主治医生详细的报告后,陛下对医生表示了谢意。
‘这种事是奥丁大神决定的。所以请不要在意。’
之后,陛下按照医嘱,停止工作,休息了整个下午。在那期间,陛下除了少量的阅读之外一直在沉思中度过。‘己经太迟了吗?’除了偶尔自言自语的这样一句之外,陛下并未有任何对自己的病情表示担忧的言语或举动。
在那天之后,虽然陛下遭受到病魔更加猛烈的侵袭,我却连这样的类似向奥丁大神抱怨的话语都不曾听到了。”
——-《关于罗伊尔大帝二三事》
与默默的忍受着皇帝即将逝去的哀伤的帝国提督们不同,可以说是死里逃生的同盟军中正在进行一场“对同盟命运有着决定性影响”的争吵。
“为什么我不能去?!”
“您这个样子恐怕有损民主政府的形象啊。”亚维尔看着上身缠满了绷带的自己的顶头上司。
“但是——”如果不是面对着卡琳伊布恩冰一样的目光的话,恐怕同盟军的元帅会立刻跳起来证明自己“身体行动完全无碍”吧?
但是,在冷面军医的无声的威胁下,克莱亚只好妥协。“那么,这个流传千古的机会只好让给你了,千万不要丢脸啊,马尔。”
丢下一句“怎么做都不会比你差”的话之后,亚维尔离开了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
“我的状况并不很严重啊。”被自己下属抛弃的长官抱着枕头悲叹着。
“如果去的话,你又打算以什么态度面对自己叛离的那位恺撒哪!”伊布恩对着自己的病人泼冷水。
一丝苦笑浮上克莱亚的面容。“那个家伙,我实在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呢?”
“你也有这种会感到羞愧的时候吗?”完全无视自己身为同盟一员的事实,伊布恩站在美貌的独裁者的立场上,训斥着“从帝国流亡出去的罪无可赦的战犯”。
不过,无论如何,那个人一定会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欢迎回来”吧?而自己是不是能说出“我回来了”这样的话呢?
如果那时也把罗伊尔拉入民主的怀抱就好了——一边想着不着边际的话,克莱亚冯亚尔佛莱茵一边为在有生之年可以迎来这场难得的和平而向上天衷心的感谢。
10月20日,以同盟军参谋长马尔亚维尔为首的同盟军代表进入了奥丁希尔的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