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因为司令官一直保持着轻松的态度的缘故吧,即使有那么强大的帝国在身边,我们仍然对民主精神深信不疑,即使是在最困难的经济大倒退的裁军时期,虽然元帅的很多做法当时我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在30年后的此刻,当我退役之后,才以一个普通民众的身份体会出它们的种种好处。”
“在和平之后,元帅就不再讳言她与皇帝昔日的友谊,对此,我认为这并不是故意的炫耀。一方面是因为元帅只是在被提问到此类问题(令人气愤的是似乎无论同盟还是帝国的记者都对此极感兴趣)时予以明确肯定的答复;另一方面,在海尼森,这给元帅带来的其实更多是困扰而不是某些人认为的‘好处’。
对于元帅的这种做法,在种种恶意的流言甚至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元帅的生活的时候,克罗歇尔议长和亚维尔阁下都曾经郑重提出劝告。我也认为在那群三流的谣言者面前说出这种事并不明智。但是元帅却说:‘这是现在的我唯一可以为那个人做的事了。表明自己对那个人的心情,表明我会承载着对她的记忆生活下去,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就像我为民主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为维护它而战斗一样。’
面对带着一副忧郁面容作出回答的元帅,我竟然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看到的每天满面微笑的元帅,是不是假象呢?
不过,在几分钟之后,我就在对我说着‘而且,我们说不定可以以此为条件向帝国要求更多的好处哦!’的元帅面前,亲自否定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怀着这样的矛盾元帅仍然可以洒脱的生活呢?
在退役的前一天,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毕之后,元帅并未有任何显露伤感的举动,唯一的告别辞就是‘终于可以不干活也拿钱了’!在那之后,退役的元帅一直从事着‘在宇宙中不要命的飞行’(亚维尔阁下语)之类的工作。
如果对帝国皇帝罗伊尔的评价是如山一般挺立于银河之间的话,那么,亚尔佛莱茵元帅给我的印象就是——如风一般自由。背叛帝国,投向民主,与帝国议和,改革军队,在自己的黄金时代退役,虽然有的人会认为元帅的行为无法理解,但这些事都是元帅认为自己应该和想要做的事。无论世人评论如何,始终遵从自己的心中的正义,毫不犹豫的沿着自己的正道前行——这就是元帅所谓的‘自己的民主’吧?因为明白自己的内心,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所以元帅从不曾显得软弱,这种姿态,一直保持到她和杨威利元帅会面的那一天。即使,我认为元帅一直为自己的坚持所失去的东西而痛苦——”
新帝国历2年11月4日晚,费沙新狮子之泉。
安妮亚尔斯和自己的丈夫走进了皇帝的病房。
聚集在房间里的帝国重臣们保持着沉默,空气中传播着悲痛的粒子。
亚尔斯牵着妻子的手,带领她来到了皇帝的病床前。
“很抱歉竟然让你这个时候来一趟,安妮。”因为发烧而虚弱的人勉强的支起身体,用柔和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子隆起的肚腹。
“亚尔斯好像说过已经7个月了,对吧?抱歉,朕大概来不及见到小小的安妮出生呢。”
“陛下!”安妮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皇帝示意安妮在床边坐下来,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人。
“菲列格尔,帝国拜托你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让国家完整的延续下去吧。”
在两个月前被封为大公的人恭敬的答应。
“不用凯因这个姓也无所谓。菲列格尔就是菲列格尔,没有必要更改。反正,只要银河可以掌握在有能力的人手上就好。”
站在离菲列格尔稍远一点地方的修特克豪简仿佛想要说什么似的张了张口,然后垂下了头。
“朕认可菲列格尔的能力。”罗伊尔重新扫视了众人一圈,在自己的秘书官的脸上目光稍微停留了一下,接着像是力气使尽了似的倒在了枕上。稍微的休息了几分钟后,罗伊尔向安妮抬起了紧握着的右手。
“虽然,你曾经向朕建议过,但是,我还是没有足够的胆量。安妮,克莱亚那边,”罗伊尔摊开的手掌上是一枚银色的挂饰。“就拜托你了。”
安妮默默的把那枚挂饰接在手里。
“你的话,克莱亚,一定可以——”似乎是肺部受到急骤的压迫,罗伊尔呼吸急促了起来,理智和身体争斗了几秒钟后,皇帝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10时15分,好像被什么惊醒似的,罗伊尔睁开了眼睛。离她最近的,是安妮亚尔斯和端着放着毛巾和水杯的红发侍从。史官则站在稍远的地方。
“红发——”半张着眼睛的罗伊尔轻轻的吐出一个词语。
红发的少女侍从俯下身去,听到皇帝的嘴唇仿佛叹息似的喃喃着“克莱亚——”,重复了几遍后,不再动了。
之后不久,罗伊尔冯凯因的世界陷入了永恒的宁静。
新帝国历2年11月4日晚10时21分3秒,罗伊尔冯凯因逝世于费沙新狮子之泉,年仅二十五岁。她的治世比上一位统一银河的霸主莱茵哈特更短,不过短短两年。
这位被后世尊称为罗伊尔大帝的第一位以女子之身亲手统一银河的霸者,并未留下任何子嗣,也没有任何亲属。根据皇帝陛下生前的遗嘱,国务尚书奥希尔冯菲列格尔大公成为了帝国第二位皇帝即奥希尔一世。虽然遵照罗伊尔一世的遗嘱,皇族的姓氏并未改变,但是为了表示对开国者的尊敬,新帝国历4年7月,奥希尔一世决定在皇帝的御名后加缀凯因一词,即奥希尔凯因一世,他之后的各个皇帝都遵照此例。菲列格尔王朝也因此通常被称为“凯因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