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将宿安言抱住,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又很快将人松开了。
……
正月初三,谢闻重新上朝,在朝上发落了一直战战兢兢的云台,兵部尚书不知道摄政王府发生的事情,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他和云台屡屡在朝堂上吵架,终于到了皇帝忍耐的极限,接下来的日子,他都老实本分,唯恐步上云台的后尘。
没了两人争吵的声音,谢闻觉得他这个皇帝当的还不错。
余下的时间就是和宿安言喝喝茶下下棋,他那三脚猫的技术根本下不过宿安言,宿安言宠他,他即便悔棋,宿安言也不会说他什么。
一晃到了正月十五,正月十五天子会上城楼放灯,百姓都聚集在城楼下,等着皇帝与他们共庆佳节。
谢闻登上城楼,点燃了悬停在城楼边的巨大花灯,花灯的光亮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衬得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了光。
这是个难得的盛世。
谢闻下了楼,去找属于他的那一个人。
今夜到处灯火明亮,人山人海,要一起去看灯,是宿安言早就答应了谢闻的事情。
他不能出尔反尔。
宿安言等到谢闻的时候,谢闻早就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装束,可仍旧有着寻常人没有的贵气,往那里一站,便能让人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
宿安言想来想去,心中都是夸赞谢闻的句子,直到被谢闻拢住披风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谢闻将宿安言的大红色披风整理了一下,这是为宿安言裁制的新衣,他本来不乐意穿,但无奈谢闻太磨人了。
宿安言只好套上这件与他平时大相径庭的披风。
“皇叔刚才看见我了吗?”
宿安言点了点头,那时的谢闻那么高那么远,他在谢闻的眼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能看见谢闻,谢闻却看不见他,两个人隔着一道天堑。
但现在,同他隔着天堑的人,到了他的身边。
谢闻握住了宿安言的手,宿安言有些惊讶。
谢闻小声和他解释:“人太多了,我怕和你走散了。”
宿安言由着谢闻将自己的手攥紧,他提醒谢闻:“陛下总应该安排几个侍卫跟着。”
谢闻不在意:“就是有,也被隔得远远的了。”
谢闻拉着宿安言的手朝前走,两人被人流挤着,往往摩肩擦踵,就算是宿安言有所克制,和谢闻的接触也在所难免。
和自己的侄子在街上,宛如情窦初开的……宿安言的脸被那些花灯一照,更是白里透着红。
“安言,过来猜灯谜。”
宿安言被这一句刺激得懵了,“什么?”
谢闻凑到他的耳边,“我总不能还叫皇叔啊,会露馅的。”
“你可以叫我叔父。”
“叔父?”谢闻轻笑一声,“兄长还差不多吧。”
“陛下……”宿安言羞赧地低下头,“不要再开玩笑了。”
“那去猜灯谜吧,叔父,”谢闻低沉道,“我想要那个小兔子花灯。”
宿安言耳朵酥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