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坚的失踪,让陈秘书的情报有了一个最佳的去处。在日本人看来,萧坚和陈秘书互为同党,同时撤离。
一个圈,画圆了。
“不敢不敢,我也就比明堂哥,聪明了一点点而已嘛!不过呢,和明楼比,我还是比他笨的。”
明楼设局,目标明确,干净利落,不留证据;而她,却不同,她的局,喜欢来点意外惊喜、无心插柳,还喜欢留下证据,混淆视线。
不仅陈秘书、萧坚、孙娜这个圆圈上了,还给高木,甚至特高课,惹了梅机关猜疑。高木被派去调查抓捕陈秘书,就证明了梅机关对特高课的不信任。
争权夺利的内斗,76号不会幸免,日本人里面,也不会。
“我夸你一句,你还嘚瑟了啊!”明堂看见明楼穿着黑色的礼服走过来,换了话题,“听说你和明楼前几天被袭击了?找到枪手了吗?”
“明堂哥消息灵通啊!”枪击的事情,为了不让明镜担心,明楼和丁薇都闭口不谈,只是让梁仲春追查,不出意外地,没有查到结果。
虽然怀疑汪曼春,但没有证据,也不好指责。加上明楼说这事他另有安排,丁薇就不再过问了。
明堂看向明镜的方向:“我这个大妹,很喜欢你这个弟媳妇。”
“我知道。”丁薇看到远处明镜脸上的笑容,“我有一个想法。我想说服大姐离开上海。”
“去哪?法国现在也不太平,你继父那边还好吧?”
“目前为止,没有消息。”丁薇叹了一口气,“换个想法,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政权换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转变了立场。不过……没有母亲回英国的消息,或许我继父现在应该还在。”
“在聊什么?”明楼也站在了喷水池边,“明堂哥。”
“聊到法国,明堂哥的香水生意,还有我父母。你和明堂哥聊吧,我去给你拿杯酒。”
“我不介意喝这杯,”明楼拿过丁薇的酒杯,杯中还有半杯酒,“不过,明堂哥的酒杯倒是见底了。”
丁薇取了醒酒壶,替两人的酒杯添了酒。随后,把空间和时间留给明楼。
“你和汪家的那个疯丫头,没来往了吧?”明堂问。
明楼道:“工作上的来往,阿薇知道的。”
“你呀,水太深,我看不透。”明堂换了话题,“听说你把面粉厂送给明台了?”
明楼点头:“这孩子心气高,出手不高。从小就被我大姐宠坏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先给他一家面粉厂,让他试试水吧!他总得学着自食其力。”
“那你的其他产业呢?总得有人替你姐姐分担吧!难道你打算让弟妹一直在警察局?”
“看阿薇的打算吧,她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明楼喝了口酒,不经意地说道,“听说你经营的铁矿产量剧增?你不打算继续卖香水了?”
“你哪听来的?”明堂一皱眉。
明楼:“道听途说。”
“我这个矿,日本人眼馋,盯得紧。特别是最近,你知道吗?日本人的矿被游击队给炸了。”
明楼惊讶:“有这事?我竟然不知道。”
“你一个做经济的,这些事听说得晚也正常。日本人那边来跟我谈话,逼着我把一大批生铁‘送’给他们。三十车厢的铁啊,只当白送。”
阿诚远远地看见明楼在和明堂说话,他和明楼目光交汇,阿诚点了下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明公馆的这一场家宴也是明家难得的聚齐,下午的时候,亲戚间凑了好几桌,打牌搓麻将。几个明家亲戚本来想欺负丁薇不会打,没想到丁薇上手很快,输了最开始的几把之后就开始连赢,好在丁薇有分寸,连赢了五把之后便开始放水,让同桌的每个人都是输赢差不多。
天近黄昏,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草坪上,有人在闲聊,有人在跳舞,王天风一身西装,混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王先生真是厉害,连明家的家宴,都混进来了。”丁薇注意到王天风肩膀上的泥土和西装袖口的磨损,目光下移,在他的皮鞋上略过,“不愧是毒蜂。”
“你家毒蛇也不赖。”王天风道。
丁薇发现王天风的时候特地拿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请。”
王天风接过酒杯,姿态优雅地和丁薇轻轻碰了碰杯:“恭喜你。”
“谢谢。”丁薇道了谢,“不过我知道,你今天特地翻墙进来,可不是单单是为了来说句‘恭喜’的吧?”
“老板说,和你说话,得当心,看来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