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步子一顿。谢平川没说什么,燕氏却回头皱眉问他,“你爹不是说你今天休沐吗?”谢池南一听这话却只是一笑,“不休息了,我去校场训练!”神离就在外头,他直接翻身上马,朝门前众人一挥手,目若朗星般笑着向阳而去。门前燕氏还在看着他的身影。谢平川也看着,只是也没看一会便收回了目光,和身边的燕氏说道:“走吧,去歇息。”“他……”“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燕氏听着这话,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任由谢平川扶着她进了屋。而身后谢回也在问姜唯,“母亲,我们还能见到姑姑吗?”姜唯握着他的手,回望巷子,那里只有无尽的尘光,早不见少年少女的身影,可她却笑着,在他殷切的注视下抬手轻抚他的头,“会。”她说得果断而肯定。“林斯言,你以后没有……马车一路向前。这会还早,路上行人并不算多,摊贩却已有不少,充满活力的声音穿过车帘传入赵锦绣的耳中,她掀起车帘看向外头,虽然在雍州也才待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但这里的一物一景,皆已刻入她的心中。她记得西市石头巷子里周六郎家的蜜饯果子,也记得东市楼家的鱼羮,还有谢池南带她去吃过的胡辣汤以及留兰巷子里那位老爷爷的早点摊子……薄雾晨曦下。明艳的少女仰起头合上眼,任自己肆意呼吸着这雍州辽阔的新鲜空气。想来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这里的一物一景,还有新认识的人……孟婆婆、傅玄、陶野、陶欣,东山书院的袁先生还有那些学生,还有冯姨、林斯言。他们都曾真切地出现过在她的生命中。无论他们如今是何模样,以后又是否会相见,但不可否认,他们的初见是美好的。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赵锦绣睁开眼,看了一眼身后,高墙垒筑的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屋子一间接着一间,红瓦高房,彩楼高筑,一切都是这么鲜活,虽然没有金陵的繁荣富贵,却更得赵锦绣的心意。只是以后想来是瞧不见了。想到这,赵锦绣脸上的笑意忽然便凝住了。“主子……”明初看出她的不开心了。赵锦绣听到她的声音倒是回过神,她转头朝她笑了笑,“没事。”说完,她便最后望了一眼雍州城然后落下了手中的车帘。眨眼间,两个月过去。这两个月,谢池南除了休沐便是待在军营,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训练,回去也是最晚的,那些难干又远的活,他都主动请缨……军营里的人都被他的上进给惊到了。原本崇拜他的新兵更加崇拜他了。那些老兵老将也早在前几次战役后便拿他当自己人看待,如今见他拼搏也只是好奇,有相熟的便私下问他为何这么拼。谢池南每次听到却只是笑笑,然后握着他手中的长、枪凝望金陵的方向,想着离开的赵锦绣如今到哪了。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勤奋也激励到了许亥。许亥也已经进了玄甲营,成为这届新兵营中第二个进入玄甲营的人。又过了几日。终于轮到谢池南休沐了。这天夜里,谢池南和谢平川父子俩一道骑马回家。谢池南想着明日休息正好可以带小回去西郊狩猎,自打上回他给谢回做了弓、弩后,小孩就喜欢上了这些东西,还时常央求他带他去骑马狩猎看看,看头顶的星空想来明日也是个不错的日子,只是刚到家就得到一则消息。金陵送来的封赏圣旨,共有两道。第一道封一品大将军谢平川为安北公,享五千石,第二道封谢家二子谢池南为安乐侯。圣旨是由天子近侍亲自颁布的。这会谢家一家人跪在地上,等那穿着红色蟒袍的内侍说完,屋中便是一片静默,起来后,燕氏低着头率先皱眉,谢平川和谢池南虽未语,但心中也觉得奇怪,直到内侍下一句话在屋中响起——“陛下说了,雍州不能没有安北公,国公就不必亲自去金陵谢恩了。”“至于安乐侯,”内侍笑道,他略显尖利却又特意压低显出几分温和谦卑的语气略一停顿后继续响起,“侯爷虽年轻,却是少年英雄,这次雍州可安多亏侯爷细心,陛下这阵子总想起以前的事,便想着请侯爷随老奴去一趟金陵,正好太子的婚期也快到了。”他这话说得好听,可谢家众人却都变了脸。燕氏率先沉下脸,可她还未有所动作,就被谢平川按住了手。紧跟着身后也响起了谢池南明朗还含有少年气的声音,“行啊!我早就想回金陵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