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奋勇杀敌,奈何廉颇老矣,早已力不从心,在消灭百余敌军势力后,被年轻的无名少将,斩下头颅。楚伯死在战场,玄武军群龙无首,一片溃散,却仍苦苦坚持对战。此次战役整整打了一昼夜,昏天黑地。最终,朱雀王军以变幻莫测的阵法,以及源源不断的后备军力,取得胜利。史称朱玄大战。一生一世朱雀王军进入磬岩城,百姓都已撤退,而留下的文武官,却尽皆殉难。朱雀王军中,原本默默无名的少将毛利,因朱玄一役斩杀安勇侯,一战成名,被封为上将军。当毛利率兵趾高气昂地闯进郡守府时,却遭到磬岩城郡守何嵩的呵斥,毛利大怒,下令将何嵩活埋。其他府中的文吏、参军,也义不投降,而遭坑杀。与磬岩城被占领同时,大批磬岩城的难民涌入了黑埏城。烟铃也在这支队伍中。兵荒马乱,音书中断。烟铃想着清远必是随平文君回到府上,但民间的商道已经关闭,无法写信给他了。她与芸竹两人身上也没多少钱财,只得跟随难民一起,沿路乞讨。几十日的漂泊饥饿,两人都成了皮包骨头。讨到一点吃的,芸竹也都一定要给烟铃,自己饿着。小芸竹愈加消瘦虚弱下来。烟铃的十六岁生日便在这样的颠沛流离中过去了。她紧紧握着手腕上那枚紫玉铃铛,念着清远:那个在我最寒冷的时候,让我看到了最璀璨的温暖,支撑我一步步活下去、走下去。我这一生都只会记得他漫天星辰的笑容。我不怕,他会来找我的,我不怕。都城宋府中,平文一府上下协助平文父子,将迁移到都城的百姓安顿好。连日下来,已是人人疲倦,各自歇息。而当安勇侯被杀、磬岩城失的战报传来,清远闻后,则是如坐针毡,他担忧烟铃:她不在来都城的百姓中,想必是在黑埏城。他当即收拾了行李,牵了一匹快马。又不放心,放出信鸽,传讯给昭辰。走到门口,平文君拄着拐杖出来,拦住他:“天下那么多好女子,你为什么偏偏要往一棵树上撞?你难道不曾考虑过齐沁吗,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都在文学上造诣颇深,齐家又可帮衬你。何苦非要卷入无尽是非?”清远执拗地说:“自我认识她后,一心认定,无可回转。”平文君望着清远,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放心将偌大家业交付与你?”“我并不想参与朝事,不是还有明路吗,他应该比我更适合解决朝中杂事。”“明路……虽说明路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但这孩子心思颇深,我到底有些猜不透。清远,你淳良而仁爱,方可辅佐君王,守护天下黎民百姓。”“不,爹,我要去找她。”清远说完,便绕过平文君,朝外走去。都城中,齐府与宋府相邻,仅隔一条过道。听到宋府动静,齐沁走到墙角,听清了平文父子的对话。听着听着,她捏紧了罗帕,恨恨地说:“我得不到宋家哥哥,你也休想得到。”她当即修书一封,由齐府特训的鸿雁,传书给哥哥齐坤。由于难民的大批涌入,黑埏城设置了难民营。烟铃与芸竹随难民到了营中,每日有发放的米粥,倒也不必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一日,烟铃在难民营的受伤士兵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昭辰,他的腿上抱着厚厚的纱布。在朱玄大战中,昭辰掩护剩余的军队撤退。自己却身负重伤,大腿中了七箭,已经半废了。他躺在地铺上,看到烟铃,从腰间取出一张纸条:“小楚,这是信鸽捎来的,宋大哥要我给你带句话。”烟铃取过字条,上面写:“烟铃,我已安排好一切,我带你一起逃到白虎雪山,没有人再能打扰我们。一生一世。十三日酉时,于黑埏城书馆。不见不散。——宋清远”落款清远。十三日,那便是后日了。昭辰吃力地半坐起来,给烟铃细细地讲述朱玄大战始末,当讲到安勇侯时,两人眼眶都红了。烟铃忍不住,落下泪来,昭辰拍拍她的肩,示意安慰。在难民营中,有许多同昭辰一般的将士,有的伤更重,胳膊被砍断,已经包扎了,却还是不住□□惨叫。烟铃在难民营,望着一幕幕人间惨剧,觉得心中悲痛凄凉,忍不住走到外面透气。一直走到十里外的河边,芸竹伴着她。烟铃望着磬岩城方向,烽烟弥漫,仿佛能听到战场马蹄的回声。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烟铃自己也开始怀疑自身的命运。但她又摇摇头:我不信命运,只信那个人。很快,我与他便可私奔天涯了。正当她这么想着不远的辰光时,一个蒙面人从后方捂住了她的嘴,烟铃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芸竹见状,急忙上前来救,却也被另一个蒙面客反锁住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