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雨水之日。蒙蒙细雨之中,飘散着花香。就是这一日,缭帝带上皇妃微服出游。雨打油纸。伞下,烟铃挽着轩戈,两人仿佛一对寻常夫妻。身后跟着几名宫人,扮作仆婢。他们沿着柳道,一路走到了浔江边的鹜县。这时,一名身着灰绿布衣的百姓手持匕首,朝烟铃刺来。轩戈眼疾手快,一把推开烟铃,与刺客搏斗起来。那名刺客似乎专为刺杀缭帝而来,与轩戈对决时,招招都是狠招。稍有不慎,便会一招毙命。因为是微服出游,朱雀王军没有随来,只有三四名不会武功的太监宫女,想上去帮忙,却根本看不清刀锋。好在轩戈孔武有力,接住了刺客的杀招。但饶是如此,还是被刺客用匕首划破了衣袖。袖上,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趁那刺客顿住一刹的功夫,一名宫人冲上去把刺客给扯住。却被刺客一甩,跌在草沟边。那名宫人腿骨头喀嚓一声,似是脱位了。轩戈从里衣内拔出金刀。烟铃从未见过那把金刀,也不知原来轩戈身上时时带了一把刀,用作防身。只见轩戈用刀拨开刺客的匕首,刺客的匕首不及金刀威猛,斜飞出去。匕首飞插到树干中,深入几寸。刺客没了武器,轩戈一剑劈过去,刺客闪过。轩戈又是一掌,将刺客推倒,轩戈坐在刺客身上,将金刀插入刺客的肩胛。顿时,刺客身上,鲜血泊泊冒出来。烟铃捂住嘴。此时,暗影也带一小队王军赶到救驾。王军制住刺客,暗影跪在缭帝前:“属下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轩戈大怒,指着刺客:“把他给孤拖下去,严刑拷问!”那名刺客眼见杀缭帝无望,从肩处拔出轩戈的金刀,往自己的腹部刺去,当场血流而亡。竟是一名死士。轩戈意外之余,更是震怒:“给孤查!”那名死士正是烟铃所派。经由掌管朱雀刑狱的黄锡锐,烟铃在狱中挑得十名死囚,他们本就有一身拳脚,经过一番训练,更是成为一等一的杀手。这批死囚要钱不要命,为她所用,成为她灵门的死士。此刻正派上用场。烟铃从中选出身手最敏捷的杀手宏镖,打算派他刺杀轩戈。那时,烟铃问宏镖:“我有一桩事,你可愿帮我去办?不过许要搭上你的性命。”宏镖淡淡一笑:“小人本就犯下死罪,在世上苟延残喘多活几日,无非是沾了皇妃的光。”烟铃叹一口气:“事成之后,我会保护你的家人,给你的老母妻儿一笔重金,你也可安心去了。”宏镖点点头。烟铃将齐府的玄铁令牌交给宏镖:“你把这个揣在衣服里。”宏镖放在衣内,烟铃交待他:“我要你杀衣服上绣有龙纹者。你能杀得了他便杀。”无论轩戈死否,只要有了那枚令牌,足够可以将刺杀朱雀帝的罪行,嫁祸给齐府了。如今,一切都按计划而行,只可惜了宏镖的性命。轩戈仍然在鹜县,暗影从刺客尸体上,搜检出了一枚玄铁令牌。轩戈看着令牌,觉得事情蹊跷。他把追查刺客身份一事,派给了司寇黄锡锐。并命人把令牌带回朝堂。朝堂上,得知缭帝遇刺,众臣皆都惶恐。太宰魏相却颇为镇定,他令宫人将刺客留下的令牌,呈给他看。魏相把玩那枚带血的令牌良久,说:“倒像是玄武国的令牌。”又沉吟了一会儿,“令牌上刻了齐字,莫非是玄武的齐世族?”轩戈一拍龙座:“哼!玄武国竟敢跟孤玩阴的,看孤不将它踏平!”太宰魏相对轩戈拱手:“此事尚还未清楚,不如待司寇进一步的查证。”树倒猢散而在此时,烟铃已凭虎符调动王军。数千王军精锐,直扑浔江盗窟而去。江盗头子与齐坤,尚倚在温柔乡中,讨论会是谁偷走令牌,接下来要如何再将货运到玄武齐府。商谋了半天,江盗头子与齐坤想到会盗走令牌的,无非是那些昔日被他们抢掠的商户,如今前来寻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令牌之事会牵连到朱雀皇家,而这幕后推手,竟是灵皇妃。朱雀王军冲进浔江盗窟,与贼众厮杀。江盗显然不是王军的对手。江盗与齐坤,都被王军一网打尽。那些抢掠来的货品,也一同人赃并获。烟铃命王军将这一干人等,下入朱狱。由司寇黄锡锐,对江盗展开审讯。司寇黄锡锐,也是烟铃的人,他为人沉默寡言,虽不像杨彩伶俐、能说会道,但做事直接、狠辣。不消半日的刑罚与威吓,便撬开了江盗的嘴。那些江盗承认,自己在江上杀人越货,并对缭帝的禁江令不满。而在黄锡锐案卷上,则略微窜改了他们的供词,写道:江盗因朱雀限令的打压,心存报复,在与之勾结的玄武齐府齐坤的撺掇下,共谋刺杀缭帝。黄锡锐命人逼江盗们画押签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