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被推到齐坤头上。至于齐坤,见了那些惨不忍睹的刑具,又受了拶刑。杨木做的拶子上下夹紧手指,齐坤的的手本就肉实,手指被拶子挤压得变形,指根也脱皮溃烂。齐坤痛的死去活来,已经半死不活。听到黄锡锐下令加琵琶骨之刑,更是吓得晕厥过去。迷迷糊糊丧失意识中,便在案宗上画押签字。上朝时,黄锡锐将谋刺一案卷宗,呈上缭帝。轩戈翻阅了一会儿,怒喝道:“那玄武的齐家也太猖狂了!”继而问:“对了,司寇是怎么把这帮人给捉到的?”烟铃忙插话,为黄锡锐解围:“陛下,您莫怪臣妾自作主张。司寇沿着齐府令牌的线索,查到齐府的人就在浔江盗窟。我想乘此机会,便将他们一举歼灭。”太宰魏相听闻,指责烟铃:“皇妃也太心急了,竟然擅自动用王军。”缭帝摆摆手:“太宰,是孤给爱妃的虎符,她自有权力调动。”魏相无话可说。轩戈命令侍卫:“来人,把玄武齐家的人带上来。孤要亲自拷问他,看谁人借了他这么大的胆子!”烟铃、黄锡锐不由捏了一把汗,生怕齐坤开口辩解,露了什么破绽。齐坤身着破烂的囚衣,血迹斑驳,一步步走进王宫。他进殿的路上,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在玄武时他便听过许多有关缭帝轩戈的恐怖故事,早已吓得瑟瑟发抖。齐坤踏进极乐殿,乍然见到龙座上,不怒自威的缭帝,顿时脸色惨白。轩戈高声喝问:“说,为什么要谋害孤?”“我…我…我没有啊!”齐坤结巴。“哦,那刺客会有你们的令牌?”轩戈眼中寒光一闪,“孤要你说,是不是玄武帝派你们来谋害孤的!”缭帝立起。齐坤从小养尊处优,牢里的酷刑早已把他吓怕了。如今又见缭帝这般威严森森的阵仗,吓得瘫软在地上,连连伏首:“帝上,我什么也不知道呀!对,令牌…令牌不知道怎么…”齐坤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轩戈哼地一声:“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一百廷杖,孤看他还说不说。”齐坤咚咚地磕头:“帝上,我真的、只是…想拿货物换钱…”不等他说完,侍卫就把他拖下去,行起了杖刑。烟铃、黄锡锐看这局面,悬着的心放下来,暗笑齐坤这个草包,活该如此。打完一百廷杖,齐坤脊背已是血肉模糊,新伤加旧伤,昏死过去。烟铃将玄铁令牌,摩搓一会儿,递给轩戈,上面的齐字透着暗光。烟铃说:“陛下,齐坤一人如何敢谋害您,必是有齐府撑腰。”轩戈接过令牌,按在案上:“爱妃说的对,孤要好好与玄武算算帐了。”缭帝命人带着令牌与盗匪、齐坤的口供,与玄武国交涉,要玄武王惩治齐府。玄武王寒屿,顾及朱玄之盟,见齐坤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与朱雀强盗勾结杀人越货。再也无法包庇,下令查办齐府。这一搜,倒搜出了齐府中过往所藏贪污——许多黑埏城国库中的民脂民膏,都被堆满在齐府的密室中。还有一个秘密的帐簿,记载了黑埏城受到的每一笔贿赂,以及与江盗的各项交易。平文君宋理本想保下齐府,奈何人证物证皆在,又牵涉两国邦交,只得遵从王命。说起齐府,前两年故去的齐国太,乃是先太后的妹妹。当时她们吴氏姐妹,一个嫁入王宫,一个嫁给齐侯,风光无限。如今齐国太已逝,昔日荣宠尽归一空。加之如今齐府与江盗勾连,犯下如此重罪,数罪并罚。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昔日威望尽归尘土。齐府上下,男的被发配充军,女的则卖为奴仆。一时押解的押解、卖的卖,偌大齐府,分崩离析。只是齐府大小姐齐沁,却不见踪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烟铃听到齐沁失踪,吩咐宫人:“放出话去,谁若以万金赎齐坤,余便放齐坤一条生路。否则千刀万剐,不得好死!”重算旧账以万金赎齐坤的消息放出去不久。一日,黄锡锐派人来报:“有一个戴斗笠之人,把这个包袱交到狱衙。”那是一个锦布包袱,里面似乎没装什么,并不太重。包袱上系了连环死结,烟铃解了许久解不开,便用锋利的剪子剪开。里面包了许多绸缎,最里面的一层,包着一样东西,倒有几分分量。打开一看,是一块上好的玉璧,色泽碧清,没有一丝瑕疵。玉璧上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秀雅,烟铃认得那字迹的主人。纸条上写:“此玉璧价值连城,足以凑万金之数,望以此换齐府少爷一命。”烟铃揉住纸条:“把送玉璧的那人抓过来。”那戴斗笠之人送完包袱,刚出狱衙不久。黄锡锐等人听从烟铃命令,追了上去,轻而易举就将那人抓住。等到抓回狱衙后,烟铃掀开那人的斗笠,却不由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