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烟铃当然全然不知,她命令暮尘率灵女摆开铃阵,用阵法困住绪刀。烟铃看着绪刀困在阵中窘迫的样子,不由得意地说道:“昔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你落在我手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她始终记恨绪刀受平文君命令,而要杀自己。绪刀摇头:“你想做什么?我并不打算再与你为敌。”“哦,那你待在这里做什么?”烟铃反斥。绪刀听到烟铃的问题,一时涨红了脸,回答不出。烟铃见绪刀被驳得哑口无言,哼地一声:“事到如今,还要狡辩什么?是平文君派你来杀我的吧!”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正好,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价值。你说,如果我拿你的命,去换平文君的命,是不是很值当?”绪刀听到烟铃拿主君威吓自己,顿时被激怒,拔刀准备反攻。这时一人闯入铃阵。是狼女,她一手搭住绪刀的肩,一跃而起,将他救走。他们坐到了一匹野狼上,野狼绝尘而去,那一霎时,烟铃似注意到,绪刀的脸上似掠过红晕。暮尘不知那突然冒出的女郎和野狼,是敌是友,问道:“主人,那是?可还要追?”烟铃望向扬起的尘土:“算了,不必追了。”她总算也看出了狼女和绪刀之间的情意。烟铃回到屋中,收拾东西。却遍找虎符不到。会放在哪里呢?烟铃注意到躲在角落里喝牛奶的小狼崽。再凝视狼崽的手心,虎符就被他悄悄攥在手上。原来小狼崽看到烟铃带了一大帮不认识的人,猜到烟铃要脚底抹油,丢下他不管了。所以就把这个看起来还比较贵重的东西,偷偷收起来,就是不给她。烟铃只好蹲下来,耐心地给小狼崽解释。小狼崽听不懂,但看烟铃焦急的神色,只好乖乖地摊开手掌。当烟铃取过虎符后,小狼崽又抓着烟铃的包袱,示意让烟铃带着他走。烟铃无奈:“我怎么能拐跑你呢?你和姐姐都是白虎族的呀,怎么能乱跑呢?”小狼崽仍是撅着嘴,老大不乐意。另一厢,狼女从铃阵中救出了绪刀。其实狼女自那一日用骨针伤到绪刀后,也始终关切绪刀,她自然知道他始终不曾离开。两人走在溪间小桥上,一路默默无言。一个是不会说话,一个是本就寡言沉默。这时,传来了白虎族的山歌,竟是一对少年男女隔着小溪对歌。原来白虎族民风一向开放,若遇心仪之人,不论男女,均以山歌高唱直抒胸怀。族中常常有一面而订终生的故事。只听溪边那位少年所唱曲词大胆直露,什么“思阿妹哟,夜难眠”,还有什么“若不见弃,今日落晖,溪边相会”。狼女与绪刀都听得面红耳赤。绪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或是受了歌声感染,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了狼女的手。族落审判只听绪刀说:“狼姑娘,…我心里有些话…我不知道当如何说。”他局促不安,但还是磕磕巴巴把这三月来心中的话一一吐出:“狼姑娘,或许你觉得我唐突…但你真的是我所遇女子之中最特别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看你们草原上都喝奶茶,就送了你茶叶,还有那些花,是我在旷野上采的。”狼女看着他,兀自笑了。她抽过绪刀腰间的短刀,在桥上扶蹾处刻下:“我知道,所以我收下了。”言外之意,就是若是旁人送的,她未必领情。绪刀虽然有几分钝,但也悟出了狼女情意。他之前心中的种种跌宕起伏,终于化作满腔喜悦。他一把抱起狼女,开心地转了好多圈。狼女亦十分开心,一直以来,她都受到族人的冷落,认为是他们狼氏一族带来了不幸。如今,绪刀却十分看重、珍视她。正在他们沉浸在甜蜜的喜悦中时,桥下溪边的少年男女对歌的歌声却乍然而至,反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喊。原来是有一帮恶棍见对歌的女娃生得貌美,硬生要把她抢去,给自己唱曲儿。少年见状,慌忙游过小溪与之争执,反被那帮恶棍用铁斧砸伤。狼女和绪刀听到动静,忙下桥。绪刀打退意欲继续殴打少年的人,狼女则扶过少女。那帮恶棍围住狼女与绪刀。为首之人额上有一道的伤疤,仿佛是被钝器所伤留下的经年旧印。那人正是之前把狼崽推下悬崖的顽劣子弟。七年过去,那名顽劣子弟,也成了白虎族中远近闻名的混混。打架斗狠,身后总是跟着一帮小弟。他之前因欺负狼崽把他推下悬崖,被狼女用箜篌打伤,额头至今留下伤疤。且因为蓄意杀害狼崽,触犯族规,还受到笞刑,不得晋身上民,心中总思必报此恨。从前狼女出行,必有野狼跟随,不好轻易下手,加之众目睽睽之下,倒显得自己无礼。如今见狼女独与一装束都像外族之人,散步在此,还要多管自己闲事。那劣子弟觉得机会来了,他命人将狼女与绪刀团团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