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得到初沅的准予进屋,一是回禀药渣的处理,二则是为她安排晚膳和梳洗。
初沅一觉睡到傍晚,倒不觉得有多饿。
不过,她担心谢言岐并未用膳,还是让流萤去备了些糕点。
至于沐浴——
华清行宫遍布温泉池,她的寝宫后边,也有一处泉眼。
于是流萤便领着一众宫婢,为初沅备好沐浴的花瓣、香油、巾帨等物。
顾及屋里的谢言岐,初沅一心想着支走她们。
奈何流萤实在尽责,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动作细致地为初沅拆散髻鬟,几番欲言又止,到最后,终是道出心中疑惑,问道:“近些时日,陛下一直在忧心殿下的婚事,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心仪的人选呀?”
初沅的大半身子没进温泉之中,粼粼波光漾起,若隐若现着水下的无暇雪色。
慢慢地,随着流萤为她取下钗环的动作,她如云的乌发也披散下来,衬得凝肌欺霜赛雪。
端的是,冰肌玉骨、活色生香。
流萤瞧着,不免有刹那的恍神。
跟着殿下回宫以后,她在京中见过不少的美人,可也唯有她们殿下,称得上是仙姿佚貌。
所以流萤一直觉得,这世间能与殿下堪配的,就只有那种谪仙似的人物,起码,也得是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虽说那位镇国公世子的样貌,确实是出众,但过于清隽,就容易让人心生不安,觉得他风流薄情。尤其是他的脾性,肆无忌惮、桀傲不恭,瞧着,实非是良人。
若是殿下真的和他走到了一起,流萤总疑心,是殿下受到了诓骗。
她暗自期盼着,殿下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初沅不禁有刹那的愣怔。
她没有想到,如今就连流萤,也开始着急她的婚事了。
见她没有立即作答,流萤忙是补充道:“奴婢觉得,今年那位姓苏的状元郎,就很不错,温文儒雅、惊才绝艳,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
“若不然,还有金吾卫的虞将军,今天的蹴鞠赛,他可是大放异彩呢!”
……
她掰着手指细数长安的俊杰,只字不提谢言岐,就是希望她们家殿下,可以多看看其他男子。
末了,她不禁问道:“殿下觉得,这些人如何?”
对上流萤满怀期待的双眸,初沅实属无奈,温柔笑着应道:“嗯,他们……挺好的。”
……
好不容易沐浴完,俨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初沅不知帐幔里面的谢言岐是否还有耐心等待,又是否还在。所以她谨慎小心地,没有让流萤服侍她就寝。
等到流萤出屋,将门扉阖上,她才终于挑起纱幔。
熟料,她方将手探进,里边的人就一把攥住她的细腕,拽着她失重下跌。
初沅来不及反应,便是低声惊呼着,倒在他的怀里。
谢言岐伸手按住她的纤腰,阻断她起身逃脱的后路。他眼里浮着淡淡笑意,眼珠不错地瞧着她,只看得初沅心尖发颤,止不住地慌。
“怎么,殿下已经不满意微臣,想要换其他人了吗?”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使得初沅愈发向他靠近,直至严丝合缝地相贴。
初沅毫无招架之力地伏在他胸膛。
隔着咫尺的距离,她甚至能看透他眼里那层淡淡笑意之下,翻涌的浓烈谷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