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谢言岐算是明白了,何谓自食其果。
——这样的肌肤之亲,于他而言,根本就不是取暖,而是勾魂摄魄的撩拨。
眼见得,初沅要越过他胸前的伤口,将小手贴至他腰腹。
他终是忍无可忍地攥住她的细腕,止住了她的动作。
但初沅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劲瘦腰腹的紧实肌理——灼烫的温度,丝丝缕缕地,递至她指尖。
初沅禁不住一怔,愕然地抬首,望向他。
她的那双瞳眸仍是澄澈如初,只在此时,泛起些微的慌乱。
——完全没有身为始作俑者的自觉。
四目相对之时,谢言岐喉结微动,手上稍一使劲,始终坐在床沿的小姑娘便不受控制地向他倾倒。
他的动作来得突如其来,初沅根本就赶不及反应。
不过,她心里记挂着他的伤,倒下的时候,有意避过他。
所以最后,她跌入他身侧的茵褥,和他同床共枕。
谢言岐一侧首,便是和她相隔咫尺的对视。
初沅僵着身子没敢动。
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不懂他此时的反应是为何。
隔着极近的距离,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若有似乎地灼着她的呼吸。
初沅无措地轻颤着睫羽,垂眸回避他的目光,问道:“你……不冷了吗?”
话音甫落,耳畔便是他极轻的一声笑:“这就得多谢殿下的出手相帮了。”
他这话,明显带着几分戏谑的嗤嘲。
初沅神情微怔,一抬头,便撞进他那双噙着淡淡笑意的眼眸。
奈何这事确实由她而起,初沅难免觉得局促。
她愣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此事揭过。
她伸手,指尖轻碰他缠至肩上的纱布,问道:“还疼吗?”
谢言岐捉住她的柔荑,握在掌中,笑着反问道:“殿下这是心疼了?”
初沅没有应话,但她眸里蕴着的愁楚,就如同一层薄雾,笼着她的情绪。
不需他过多探究,便能看透。
谢言岐捏捏她的小手,不禁笑意愈甚,“殿下就这么害怕成为小|寡|妇吗,嗯?”
一时间,话题又回到最初,她刚来这里的时候。
初沅曲指勾了勾他手心,瓮声瓮气地回道:“才不是,我又没有嫁给你……”
他们现在,便是连婚约都不曾有。
谢言岐也一直耽搁着,尚未来得及向圣人请旨。
虽说昨晚的事情,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的心里,也会有不安。
他也会怕。
怕一步不慎,便误了她的终生。
思及此,谢言岐眸里的笑意逐渐敛去。
他目不转睛地凝注着她,问道:“所以,殿下愿意下嫁微臣么?”
他这般郑重其事,倒是让初沅有几分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