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年幼的裴错玉被封印了灵根大病一场,自此失去所有记忆后,他与薄恕的关系便变得微妙起来。
薄恕非常热衷于操控他,偏偏裴错玉从来不听话,而裴错玉越不服管教,他便越想将人困在身边,两个人都想看对方为自己低头,却谁也不想成为臣服对方的那个人。
所以那之后的十多年里,两个人一直在斗智斗勇、互相算计中渡过,偶尔有一些温情的互动也是建立在陷阱之上。
现在一看到裴错玉服软,薄恕不仅没被安抚到反而是警铃大作,他抓住裴错玉作恶的手,狐疑道:“你素来喜欢和我对着干,闹起性子又犟又轴,今天怎么学会服软?”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薄恕冷静的分析着,这是在山下惹了祸事只能回来找他善后,还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麻烦,需要暂且将他稳住?
“我和你对着干你不开心,我随你处置你还是不开心,师兄,你好难伺候啊。”裴错玉一脸无奈,还要配合着改口道:“就算我的服软是有所图吧,那师兄到底肯不肯帮我呢?”
薄恕道:“那你要先说说看,你下山都做了什么。”
除了裴错玉本人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完全清楚他下山那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众人只能通过一些只言片语的信息隐约来推断,却无法找到最全面也最真实的答案。
而这件事,无论在幻境中还是现实里,甚至是在薄恕的潜意识里都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裴错玉并未回答,他看向薄恕,无法从那张面具上窥得其真实的表情,他反问道:“师兄觉得我在山下都做了什么,不如你猜猜看?”
薄恕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却没有回答,很明显是不想被他套话。
裴错玉却只是笑了笑,他站起来,随意的把玩着柜子上的一个花瓶,闲聊道:“既然师兄不想说,那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吧,师兄,你觉不觉得你的符阁过于冷清了?或者说整个大荒山都过于冷清了。”
感受到背后探究的目光,他却没有回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往下说:“分明我们有很多的师叔,就连长老都有九个,但是我们这一辈里面却只有你和我,直到我十岁以后才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弟子入门,但也没有想象中的繁荣,整个大荒山就好像是被刻意断代了一般,真是遗憾。”
薄恕问:“你想象中的繁荣是什么样的?”
裴错玉说:“如果是我坐上族长的位置,我肯定会主张有教无类在大荒山上广收门徒,大巍朝的皇子们、官宦世家的子孙们,甚至是一些贫苦百姓的孩子们,只要是有天赋有灵根的都可以收进来因材施教,等到成材后或是纳入裴氏一族,或是放出去闯荡一番天地,这样才能做到天下遍地皆我门徒地位超然的玄门道宗。”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幽幽的道:“师兄,有没有可能,过去的大荒山就是这样的呢?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出现了改变。”
咚——
有花瓶被放回原位发出的闷重响声,在沉寂的阁楼里显得异常清晰。
薄恕猛地抓住了作为的扶手,狭长的眼眸中夹裹着惊涛骇浪,却在顷刻间又被尽数压了下去。他站在高阶上俯视着裴错玉,似乎是在考量他是发现了什么在试探,还是已经恢复了记忆,良久后,他平静的回了一句:“如果确如你所言,大荒山的确做出了改变,那又如何呢?”
裴错玉随手拿起一旁的符咒,“那我很好奇,为了隐藏秘密而被改变的那一代弟子,都会是什么命运。”
薄恕知道他问的是谁,裴错玉也知道薄恕会猜到他说的是谁,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需要挑破最后那一层薄膜。
就在这时他感觉身后被阴影所笼罩,那人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用力,他手心的符咒便被无情的碾碎,而后是男人的低笑声,轻描淡写的道:
“既然是要隐藏秘密,那么当然要彻底封口,小师弟还是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刨根问底也不过是徒增伤悲。”
裴错玉眼眸微垂,他叹了口气,说:“也对,我这个问题实属多余。师兄向来喜欢吃醋,那时候就很讨厌她,即便族内长老们能放过折中处理,师兄肯定也容不下他的。”
“我需要在乎一个秦云清?”薄恕轻嗤一声,“看来你这趟偷溜下山的确收获匪浅,连被封存的记忆都可以找回来。不过你的性格倒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觉得什么事都可以用你理解的情情爱爱来分辨。”
薄恕的手扼住裴错玉的脖颈,在他的耳边饱含恶意的低语:“你可知道,恢复记忆的你对于裴氏一族意味着什么,从现在开始你都不再是可以任性妄为的小公子,而是整个裴氏一族欲处之而后快的罪人。愚蠢的小废物,你说你怎么敢这么轻易的就将自己的秘密暴露给我呢?”
他的指腹不过是在裴错玉的喉结上轻轻一压,便听到了对方急促的一声喘1息,又可怜又可爱,薄恕的唇角泛起愉悦的笑意,等待着他的小废物或是恼怒控诉或是咬牙威胁的有趣反应。
但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裴错玉仰着头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敏感点上摩擦,半点不带挣扎的意思,他轻笑一声,懒洋洋的道:“我若是没有恢复记忆,也不会想到平日里阴阴森森的薄师兄对我竟是情根深种,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能用共生咒救回我的性命,为了我,甚至不惜舍去自己一半的性命……”
所谓的共生咒,便是抽走施咒人的一半性命放在受咒人身上,以此救下其性命。
而天纵奇才的薄恕不仅轻轻松松的学会了这门禁术,而且还在上面加以改良,从此以后只要他想,就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裴错玉的一切情绪,而更离谱的是他还能感知到裴错玉的位置,即便对方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能轻松找到。
相当于在施咒人的面前,受咒人的一切都是无所遁形的。
薄恕是标准的疯子,对于当时不过八九岁的他而言显然并不清楚什么是爱情,但并不妨碍他对于牢牢抓住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的执着。他是大师兄,他亲手带大了他的小师弟,那这个人就合该属于他,谁也不能将人从他手里夺走。
他要牢牢地将裴错玉控制在手里,这股浓重的占有欲促成了他的共生咒。
而这也是裴错玉在得知一切后,不仅杀了他还要将其炼尸的原因之一,他不杀薄恕就无法获得自由,而完全杀死他,自己也会因咒术而被牵连致死,炼尸是唯一的选择。
不过那是当时裴错玉的选择,而对于现在总揽全局的他,显然并不急着这样做。而现在,裴错玉不仅不气不闹,反而抓起对方的手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带着戏谑调侃的意思:“既然有共生咒,那-->>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