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桂:“皇上啊,如果真如李大人所说,大金眼下没有大灾,奴才又何必多此一举入宫?
各地瞒报灾情已成风气,若不是今日有江南来的灾民进京告御状,奴才也不信我大金眼下的灾情竟是到了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地步!”
“告御状?”
泓霖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眼神一冷。
“先不说到底有没有灾情,即便有,那百姓也该找当地父母,岂能逾越入京?章桂,这是大金律法,你也想公然违背?就没有把那些告御状的关押起来?”
章桂道:“奴才自知此举有违律法,但百姓若是还有一丝生机,又岂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入京告状啊!”
泓霖沉思片刻,随后道:“那些灾民在何处?”
章桂:“奴才已经安排人将他们看押起来了。”
泓霖起身:“带路,朕要亲自去见见这些灾民。”
李绅闻言忙道:“万岁爷,您万金之躯,岂能屈身去见那些庶民?”
泓霖:“朕就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灾民有这么大胆子,上京告状,章桂带路!”
……
半个时辰后,泓霖和李绅来到章桂府邸,在章桂陪同下进入正堂。
章桂为官清廉,手中有权却从没有为自己谋私,因此家中物什平平,最值钱的怕是马厩里的那匹白玉马,还是泓霖与五年前赏给他的。
“告状的人呢?让他们出来见朕!”
“奴才这就带人上来。”
没多久,章桂领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翁进入正堂。
同样是六十岁出头,那老翁瘦骨如柴,粗布麻衣,脸上满是岁月折磨的皱纹,头发也早已花白。
反观泓霖,因为保养得当,六十岁的人看上去好像四十壮年那般。
这就是皇权与乡民的对比写照。
章桂拉着老翁来到泓霖跟前说道:“老人家,这位乃是当朝皇上,你有何苦楚尽情直言。”
老翁闻言,吓得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草民胡老汉,拜见当今万岁爷,万岁爷吉祥啊。”
泓霖默默看着胡老汉那卑微的模样,再看他浑身邋里邋遢的,心中不由起了一丝厌恶。
但表面上却平静如常,等他拜完,并没有让他起身,只是直接问道:“胡老汉,你说你要状告江南钱塘知州刁蛮图?可有证据?”
胡老汉老泪纵横,低着头道:“万岁爷,去岁江南之地先是遭受水灾,今年又是遭受了旱灾,田里颗粒无收,
村里的人把一切能吃的东西都吃了,就连树皮草根都吃空了,但还是饿死好多人,可即便如此,知州刁蛮图非但不减免税赋,
更是以公家之名,强行霸占了草民家田产,把我们一家赶出了村子,
草民家儿子气不过,找他理论尽是被他活活给打死了,我那婆娘知道后当晚也去了,
草民实在走投无路,只能进京告御状,还请万岁爷给草民一家子做主啊。”
胡老汉的话声嘶力竭,一旁的李绅都有些动容。
可唯独泓霖却是面不改色,眼睛只是在胡老汉身上打量。
许久,他轻哼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嘴角微微上扬,嘀咕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