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常庸却丝毫没有退缩,直接傲然回道:“皇上,你是想听虚言维持眼下盛世么?如果是,那就只管杀了奴才!
但就算如此,奴才还是要说,您对百姓有何恩德!?百姓又有何理由为你尽忠?!”
此话一出,满殿喧哗。
李绅忙道:“常大人,休要胡言,还不跪下向皇上认罪!?”
泓霖也被气的不轻,起身怒道:“狗奴才!你在胡说什么!朕哪里待百姓不薄?朕自登基以来可是免除了民间大量税赋,你难道不知道么!?”
常庸负手而立:“皇上免除民间税赋不假,然自皇上登基以来,民间百姓却不如前朝欢乐,各地更是饿殍遍地,民间易子溺婴之举为历朝之最,皇上难道不问一下这其中缘由么?”
李绅忙大喊:“皇上,奴才请杀常庸这等不仁不义之辈,妄为臣子!”
“不!让他说,朕要让他说下去!”泓霖颤声指着常庸。
常庸:“陛下免除征税不假,然皇权不下乡,到了地方百姓所需缴纳之税非但未曾减少,反而比以往更为繁重,
地方官员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层出不穷,更有士家强行兼并土地,弃民与世,惹的各地怨声载道,不知皇上可否明察一分?”
泓霖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杀机不再掩藏。
“除此之外,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之事不绝,以银为例,一两白银官例换钱为一千文,然在地方官府却是三千文换一两白银,从中榨取百姓钱财足有三倍之多,民何以乐栽?”
“江南刁家与地方世家联合,侵吞百姓田产达十万顷,商铺六条街,民无生计只得卖身为奴……”
一条条,一例例,常庸在大殿之上将朝政弊端,祸国殃民之举全数陈列出来。
从苛捐杂税到侵吞私田,从强拆民宅到逼良为娼等等。
在常庸的嘴里,泓霖听到了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所谓大金盛世,不过是一个不折不扣,吃人的窟窿。
“够了!别再说了!够了!”
泓霖怒吼道。
“狗奴才,焉敢在大殿之上狺狺狂吠?朕一手建立的大金盛世,没有任何人可以否定!朕必在史书上留下千古一君的美名!”
常庸自知今日得罪了泓霖,索性说开了:“公道自在人心,盛世与否,当以民来决断,并非某一人一言一语便可定性!
哪怕是君王都堵不了悠悠众生之口,何况你真的不知道大金眼下状况如何?
说起来,大金有今日之局势,全是因为有昏君刚愎自用,挥霍无度所致,尽用一些谄媚之人为虎作伥,
如此国势,又岂能长久!”
泓霖暴怒:“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押入天牢!”
“哈哈哈!忠言逆耳,自以为是!昏君,昏君啊~~”
常庸被接去官袍押了下去,但他的骂声却一直不曾停歇。
泓霖闻言大怒,冲门外喊道:“加以枷锁镣铐,割掉他的舌头!”
这一次,这位帝王是真的失去了风度,看的众臣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