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服爷爷眼睛一瞪,“看你怎么了?多大的人了还不让看,又不能少两斤肉!”
那架势,把程鸢吓得也没敢继续哭。
她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有些心虚盯着那男孩看了两眼。
刚才在车里看不出来,他个子挺高,就跟学校里那些讨人厌的初中生一样高了,穿一身蓝色运动服,睫毛又密又长,清秀极了。
不过,这人似乎心情十分不爽,一直也没给个笑脸,白净可爱的脸就变得冷冷的。
最后还是白衣服爷爷拉着他来给程鸢道歉,慈祥地开口,让她叫“砚珩哥哥”。
爷爷在一旁笑着摆手,“没事没事!孩子晕车,一路过来也不好受,老池你别动不动发作,吓着他!”
十二三岁的男孩,已经有了青春期叛逆的迹象。
被人半威胁半鼓励的,男孩这才不耐烦地冲着程鸢开口:
“我叫池砚珩,池是池塘的池,笔墨纸砚的砚,珩璜济济的珩。”
如果说刚上初中的池砚珩文化程度还算入门,那么此时刚上二年级的程鸢就可以用文盲来形容了。
程鸢乖巧地点点头,心里默默念叨,“吃糖的吃,笔#%燕的燕,横#的横……”
后来轰隆一声,老槐树下的车带着尘土就开走了,但池砚珩冷着脸,脾气不好的样子还是刻在程鸢脑海中许多年。
所以当爸妈突然告诉她,结婚的对象叫做池砚珩的时候,程鸢心底颤了一下。
按说结婚对象是个见过的人,起码心里能有底,但程鸢莫名地有点害怕池砚珩。
这种恐惧来源于小时候他冷冰冰的性格,也来源于他高不可攀的家境。
*
黑色迈巴赫汇入川流不息的大道,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地上覆了薄薄一层雪,像铺了一床鸭绒被。
程鸢从没去过池砚珩的房子,准确来说,是他俩的婚房。
她刚满二十岁就领了证,后来听说池砚珩去了欧洲,打理那边的分公司。
而她依旧住在学校宿舍,做个勤勤恳恳的大学生,两人各自驻在地球一端,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班里几乎没人知道,程鸢早早就结了婚。
平时她和同学们一起讨论娱乐圈八卦,小鲜肉恋情,没有任何异常。
最后一个拐弯之后,车子驶入城西的一片别墅区。
这里距离中心城区不远,周围是一汪湖泊,绿植覆盖,空气清新。
她只知道这里很贵。
越接近目的地,程鸢心里越是忐忑。
时隔两年不打一声招呼,突然就把她叫到家里,她猜不出这人的心思。
就算,真的要发生点什么,程鸢也不敢拒绝。
法律意义上,他们的确是夫妻。
临下车之前,程鸢小心问了一句:“不是明天才吃饭吗?”
“嗯,怕赶不及,从家里走更近。”
她点点头,“噢。”
池砚珩拿起外套,修长手指附上车门,“晚上没有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