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学期已经没有课了,但晚上有个知名学者过来开讲座,程鸢预约了座位,但,这种小事他会在意吗?
如果借口去看讲座,拒绝他的邀请,会不会显得太小题大做了。
内心纠结几秒,她还是选择如实开口:“没,有个学术讲座……”
“改时间了。”
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按亮出手机,划了两下。
置顶班级群里,一小时前班长发布消息。
“各位好汉们,李教授有事,讲座改到明晚了哈,大家别跑空了~”
程鸢:……
她仰起脸,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池砚珩看着她惊愕的眼神,勾了勾唇角,瞧着还挺可爱的。
车子停在别墅的地下停车场,池砚珩带着人进了客厅,他把室内所有灯光打开后,对程鸢说:
“我今晚不在家睡,你去二楼休息,明天早上来接你。”
原来他不打算在家睡。
丢下一句话后,程鸢茫然地站在客厅中央,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池砚珩真的就离开了。
--
和池砚珩结婚,是两家爷爷促成的结果。
早年间两位老爷子同在部队,那个年代的战友情实在珍重,俩人挨饿受冻吃了不少苦,十二年军旅生涯,互相扶持硬生生扛了下来。
池家老爷子退下来后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到池砚珩这一代,已经成了京市屈指可数的豪门。
据家里老人说,程爷爷当年为了照顾患病的池老爷子,顿顿吃不饱,省着有营养的好东西都给他补身体,也因此程爷爷落下了多年胃病。
对方愧疚的不行,多次拉着爷爷去京市大医院治疗,跑动跑西找专家挂号,可惜病根埋了多年,最后也没能完全治愈。
程鸢爷爷去世之后,池家每年都让人过来祭拜,送花。
这婚约原本只是两家爷爷随口一句玩笑,却没想到池家老爷子重情重义,程鸢爷爷去世后,老人家伤心得不行,铁了心要把程鸢照顾得好好的。
池砚珩离开后,偌大的屋子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门口鞋架上,摆放着一双粉色绒绒拖鞋。
程鸢走过去,把弄脏的小白鞋换了下来,正好符合她的尺码。
看了一圈,这屋子干净又豪华,就是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说是售楼处搞的样板间也有人信。
所有家具规整摆放,厨房一看就是没人动过,那么池砚珩估计也不住在这。
程鸢在心里叹了口气,可能他也对婚约十分不满意吧。
别墅共有四层,室内装修简约大方,基本以黑白灰色调为主,这倒是和程鸢想的略微不同,原本以为这种大富大贵的家庭,房子也得富丽堂皇,奢华如宫殿。
但,结合池砚珩那张冰冷的棺材脸,程鸢又觉得能说得通了。
她拖着粉色毛绒拖鞋,随意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清一色的奶白色地砖映出天花板不规则吊灯,往前是悬空的旋转楼梯,往后是整片玻璃打造的落地窗,瞧着冷清又华贵。
程鸢小心地踩在米色地毯上,思考两秒,在继续参观金屋与洗洗睡做个好梦之间选择了后者。
别墅内铺有地暖,踩在台阶上的每一步都觉得热乎乎,她上了二楼,转过去就找到了最大的那间主卧。
主卧她是不敢睡的,于是,又往前走了两步,给自己挑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