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赶了回来,开门的瞬间,脸上写满警惕和错愕。
卧室里,床上的白色棉被堆到一起,皱巴凌乱,像是极致私密的生活被人骤然窥见。
被池砚珩居高临下盯着,她双耳渐渐升温,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开门的瞬间,池砚珩似乎怔了一下,手里的蓝色文件夹攥得更紧了。
两人贴近的刹那,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和地铁上油腻的二手烟味道不同,带了点清幽冷冽,很像往年大雪过后清冽的霜白松柏。
池砚珩收回盯在她身上的目光,思索两秒,道:“我在客厅等你,吃个饭送你回学校。”
程鸢惊讶:“不是去你爷爷家吃饭吗?”
这话一出,她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好像挑了挑眉。
他反问道:“我爷爷?”
程鸢现在形象有点狼狈,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们爷爷……”
两人虽然领了证,法律意义上的确是夫妻,可程鸢对这层关系完全还没适应,依然秉持着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这种想法,极力想要划清界限。
况且,她一和池砚珩说话就有点紧张。
他像是有什么急事,风尘仆仆进了门,但昨天说中了午才去爷爷家吃饭。
“嗯,我也是刚接到电话,先不吃饭了。”
程鸢抬起头来,疑惑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昨晚的航班回京市,天气不太好,飞机一直延误,估计今晚才能到家。”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不用去吃饭了,程鸢紧张半天的心情终于放松。
她完全不想面对池砚珩的家人。
准确来说,她害怕和一切高高在上的阶级打交道。
家里做的是木材生意,也建了几个工厂,日子过得还算小康,但和池家这种豪门没法比。
况且,她还有个弟弟。
家里的东西最后总是归弟弟,每次和爸妈要生活费,不出意外就要附加着一顿说教,久而久之,她就不愿意开口要钱。
从小到大,她没受过挨饿受冻的苦日子,却也从不崭露头角,没享受过任何富二代的特权。
一行人去了附近有名的西餐厅,这家餐厅程鸢曾在网上见过很多次,大楼伫立在京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曾多次接待外国贵宾,价格昂贵,而且,只接受VIP客人的预定。
一进门,她整个人被热热的暖风包裹,就闻到了浓郁奶香甜味,餐厅正中央,摆设一架巨型黑白三角钢琴,大厅内悠扬小提琴声不断,走廊的所有花瓶里面都是当季盛开的鲜花。
刚走两步,就有一位穿着西装的服务员走上前来打招呼。
也不是服务员,程鸢观察了一下,他胸前戴着名牌,着装正式,倒像是管理层。
“池总,您这边请,包厢位置已经帮您预约好了。”
态度恭敬又客气。
池砚珩神色不变,像见惯了这种场面,只微微点头,长腿迈进包厢。
落座在靠窗的绝佳位置,立马就有服务员端来点心和饮品。
他大马金刀坐下,两条长腿随意搭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礼貌问道:“先生需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