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霍家的餐桌难得坐满,霍峥顺利出院了,只是早中晚都各要量一次血压,近期要学会控制情绪。
一派祥和氛围的家宴上,霍峥,霍峋,霍淳,三个人格外沉默。
陈禾提起丈夫明天的生日宴,叫了霍峥好几声,对方都没反应,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对方盯着的是眉头紧皱的霍峋。
陈禾害怕这人在父母面前挑霍峋的错处,直到饭后,才进入书房问:“你刚刚在餐桌上盯着峋峋干什么呢?我给你讲,爸妈现在都在呢,你别想在这个家里边儿揍孩子。”
霍峥蹙眉,他现在才没功夫揍霍峋,“你上次找来算命那个老头,说霍峋配个什么样的来着?”
“人家大师说,峋峋得找个大他四岁的才合适,顺利的话,会早婚早育,先成家,再立业,如果不顺利,兴许这辈子都找不上了,得孤家寡人到老。”
霍老大忙从文件夹里翻出郑秋白的基本资料,定睛一看,这小子竟然正正好比霍峋大四岁。
结合妻子刚刚说的话,霍峋要么早婚早育,要么这辈子不婚不育。
霍老大只觉得两眼一黑。
第65章女儿
霍老大的生日宴,纵然已经确定为家宴,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往外发请帖做主要宴请宾客,一早上起拎着礼品来拜访的人仍旧是络绎不绝。
这些人大多都极有眼色,礼送到了,送上祝福就主动告辞,只是架不住客人如流水,挨个停下来喝杯茶的功夫,都将霍家的会客室和客厅塞得都犹如过年般热闹喜庆。
到底是工作日,霍老大人在单位,傍晚才下班,霍老同霍夫人一把年纪了,实在是受不了与这乌泱泱的人寒暄不断,上午抽个空就让保镖带着他俩出门随处逛逛,吃吃点心喝喝茶去了。
留在家里做主人的,只剩下了陈禾、这两天提前休假的霍源、窝在房间里一整个晚上都难过得没合眼儿的霍峋,以及被吵得头疼、实在是写不出报告站阳台抽烟的霍淳。
霍小姐实在是想杀。人灭。口了。
不过除了观摩报告,眼下还有更让她心烦的事情,那就是她弟弟的终身大事。
到底是亲姐姐,霍淳明白霍峋的不安和忐忑,在他眼里,弟妹的隐瞒就相当于对方对他的提防和不够信任,或者说,不愿意和他共度余生,抚养孩子。
但霍淳其实有新思路,这隐瞒未必是提防和不愿意,相反,有可能是观望,“我感觉是因为你太稚嫩了太年轻了,他需要考察的时间。”
“我稚嫩吗?”霍少爷反问。
哪个稚嫩的男人有他这么会挣钱?
年轻不好吗?像叶静潭一般老就好了?
霍淳摊手,“你的金钱观和事业心能走在咱爸之前,但你的情商和感情观,恐怕比不过你女儿。”
“我女儿?”
“你女儿,我侄女,我想要个小侄女。”霍小姐潇洒地吐了个烟圈儿,“万一是个小男孩,你不觉得咱家男人太多了?”
尤其,她这素未谋面的弟妹也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儿身’。
“……你想的太远了。”霍峋都还没揣测过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就只有一个愿景,希望那是个像郑秋白的孩子。
只要像郑秋白,就一定是可爱聪明的。
“言归正传,你这个年纪,的确很难让人有托付终身的念头,尤其他的职业,还有那么一点点特殊,算是情场身经百战的老手,像这样追着他说喜欢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像郑秋白那样的人,肯定已经见识过热烈到不带脑子的追求是何种样子,哪怕那些哈巴狗只是见色起意,只有二十分的爱,也能被轻轻松松装点至一百分。
从这样狂热的追求者之中脱身的郑秋白,的确很难再相信一百分的爱,又或者说,很难被这区区一百分的爱感动。
“可我和那些人不一样。”霍峋对郑秋白的爱,已经沉默了一辈子。
因而他这辈子讲出来的话,都是两世的真心分量。
“你没什么不一样的,难道你说的不是‘喜欢’和‘爱’?这样的话,谁都能对他说。”
张口说出来的表白归根到底只是几个轻飘飘的字,当下一瞬是真心的,可过去二年五年,能确保这几个音节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吗。
违背‘我只爱你’的誓言,又不会遭天谴。
“那我现在怎么办?”霍淳的话有道理,霍少爷又受教了。
“你懂事一点,不要闹,该做什么做什么,”霍淳道:“陪伴、实际行动,比你说一百句‘我爱你’都要重要。”
“那孩子呢?”霍峋能等,孩子的出生怎么等?
如果郑秋白真的瞒他直到生产那一刻,霍峋岂不是连担心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孩子确实有点棘手。”现在霍峥已经知道了,要不要告诉霍老和霍夫人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