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霍老和霍夫人对家里一群子女结婚生育的速度到底有多嗤之以鼻。
霍淳只回国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有霍夫人老友家的小辈排着队等相亲了。
她的爹妈是真心渴望含饴弄孙的日子,也是这个岁数了。
奈何霍峥一把年纪了,霍源正在分居,霍嵘又是个不着调的,霍淳更是醉心学术,至今没能搞出来小孩给二老玩玩,现在霍峋这出,搁霍家,绝对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相反,以霍老那雷厉风行、迅如闪电的作风,说不定今天得到消息、明天就要派人运聘礼到燕城,当晚把弟妹与小侄女一起八抬大轿接回家。
要是郑秋白没有隐瞒的举动,兴许这孩子还是他们俩能够得到霍家认可、双宿双飞的助推剂。
“我和他不需要家里的认可。”霍峋话语决绝。
这件事他现在肯定不会告诉父母,他清楚郑蝴蝶对他家庭背景的抵触,稍有不慎,这就又会变成对郑秋白的逼迫和威胁。
再说,谁知道霍峥会不会在孩子抱回来之后做出验证DNA的疯事。
要不是郑秋白如今一门心思在燕城继续做实业,霍峋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人弄到港湾去,哪怕最开始会叫郑秋白生出恨他的心思也无所谓,只要离内陆这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远一些,他们迟早会开始新的生活。
可他也清楚,郑秋白不会和他离开。
霍峋就像是在谋划一出毫无生路的死局,而唯一破局之处,握在郑秋白手中。
霍淳轻轻转着七星王的白色烟盒,最终连同火机一起,往阴沉的霍峋跟前儿递了递,“喏,解压的。”
熟悉的烟草,霍峋上辈子的第一根烟就是霍淳递过来的,她不忍心看他痛苦颓废,不过这次,霍峋毅然摇头,“我不要。”
他不需要这些麻痹神经的东西,他需要的是,真正能够根除他痛苦的方式。
如果郑秋白也能记起上辈子的事情,那是不是就可以发现他的真心和其它人不同。
上辈子,在医院的最后一刻,哪怕被抛下时心死如灰,霍峋也依旧爱着郑秋白,不过,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所以那次分开之后又发生些了什么,他迟迟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霍少爷希望他是去找叶静潭决斗,把这小贱人打了个半死,然后带着郑蝴蝶回到港湾治病。
而在所有的未知中,霍峋唯一笃定的,是他到死都会爱着郑秋白。
霍淳站在阳台上点完一根香烟。
她答应了霍峋不把这件事往外说,必要时还会给弟弟打一打掩护。
昨天晚上,霍淳也掐着点联系了国外的同学,打听有没有在这方面做研究的专家,纸上谈兵光发论文那种不行,得是能上手术台给接生的。
老同学打听完后,给霍淳回了电话,“我有一个直系的学长做的很多都是产科方面的研究,雄性大白鼠被他养的能生孩子,接生技巧没的说,不过他现在已经回国很多年了,他读博之前,好像就是国内开私人医院的。”
“雄性白鼠?”霍淳的脸色怎一个变幻莫测可言,“还有他联系方式吗?”
“有。”老同学报出一串号码和地址,“他姓赵,赵泽霖。”
霍淳转头把这位‘产科圣手’的联系方式和地址都交给了霍峋,“这医院就在京市郊区,这人也是相当厉害,和怀孕有关的事你咨询他应当没错。”
连公鼠都能在赵泽霖手下产子,她弟妹这剖腹产,不是小事一桩?
“谢谢。”霍少爷眼睛红红,接过便签看了一眼,抄起手机就出门了。
霍家的下人不多,保镖又做不了端盘子切水果的活儿,客人来的太勤,霍源都蹲在后厨挨个洗杯子。
他往楼梯口一站,想抓两个壮丁。
只见霍峋如一阵风一般从霍老二身边刮过,完全不理会亲二哥要求洗盘子的发号施令。
后下来霍淳见状又一哼唧:“二哥,我写报告写的手疼,你去给我榨杯橙汁吧,求求。”
霍源:……
最终蹲在厨房洗盘子的还是霍老二。
他甩干手上的泡沫,轻轻扶了扶眼镜,遮住眼里的深思。
怎么说呢,他觉得这两天的霍峋,很不对劲。
*
郑爷发烧这两天,叶聿风是来的勤快起来,前一晚上被赶出门,第二天照样是带着叶伯做的爱心餐上门。
他还不忘对着阿良买来的玉米粥菜包子指指点点,“外面小店儿买的哪有家里做的干净,看我这,鸡汤小馄饨,白玉海参粥,一大早上起来泡的参呢。”
“你泡的?”郑爷手上被塞了只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