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衣服除了有遮丑防寒的功能,更是人类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衣服往往代表着一个人的审美观、品味还有地位,一件好的衣服可以提升一个人的形象和气质,例如一个普通人穿上的军服或铠甲后,马上变得英勇几分。
进了那个秘密据点后,不到一刻钟,原来衣饰华贵、穿金戴银的一行人,已经换上普通牧民的衣裳,没了华丽的衣饰、昂贵的宝石,好像一下子由天上掉到地下一样,华贵之气一下子减淡了不少,为了装扮得更像一些,众人特地弄乱了头发,还有身上抹一些锅灰等物,尽量掩饰自己的身份。
很快,原来一脸威严的赞普大人变成了一个稍稍有些驼背、普通、不修边幅的牧民,而高贵有如仙女一般的觉蒙等妃子,变得又黑又丑的黄面婆,就是几个最心爱的儿女,也换上又破又旧的衣服,一眼看去,和普通牧民家的孩子没多大差别。
与生命相比,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赞普大人,论钦棱行动不便,会拖慢你撤退的速度,不如让小的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原来以为自己死定的论钦棱,即使是逃出生天后,还是一脸暗淡地说。
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带上自己,只会拖累他们,国破家亡,饶是坚强的论钦棱也心生颓废之意。
“不行”松赞干布坚决地说:“你是本赞普最为倚重的将军,我们现在虽说败了,但是还有卷头重来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本赞普已提前埋下了一批金银财货和兵器,挖出来即可使用,此外,我们手里还有这些火铳和火药,只要我们摸出其中奥秘,未必就怕大唐。”
“赞普大人此言甚是”一旁的赤桑扬敦也在一旁劝道:“大唐即使拿下吐蕃,也很难控制,我们的子民,不会轻易投降,只要我们一举旗,肯定一呼百应,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吐蕃是一个苦寒之地,又是诅咒之地,山高路远,交通往来不便,大唐不会花太多人力物力去控制它,我们夺回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一旁的觉蒙尺尊公主也蹲下身子,柔声地说:“大将军切勿放弃,赞普、于勃论、悉多几位将军的仇,还等着大将军去报呢。”
作为吐蕃的觉蒙,尺尊公主一直深居在皇宫,深居简出。
是啊,自己兄弟的仇还没报呢,再说自己是走了,可是自己的族人还有家眷,他们肯定走不了,自己一死,那么他们的仇谁来替他们报呢?
不行,不能死,大仇还没报呢。
一瞬间,论钦棱心中又多了一股求生的动力,他要活下去,他要看到自己的敌人跪在自己面前痛哭……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说逃了出来,不过现在还没有逃出险境,按前面议定的计划,松赞干布计划逃到吐蕃与波斯边界处,伺机而动。
现在是逃亡,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二刻钟不到,一行人驾着马车、带着行李、赶上着羊群,伪装成的普通逐草而居的牧民,开始准备向西的逃亡。
“吱咯,吱咯……”马车的吱咯声不时响起,声音不大,可是那声音却像一把锯子,不断地锯裂着松赞干布的心,表面一脸沉着的松赞干布的内心却是乱成一团,昔日,不,就是昨天,自己还是吐蕃高高在上、主宰着这片土地的赞普,掌握万千人性命的吐蕃君王,可是,这一刻,已经沦落为逃亡天涯之人。
一念之差,可能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一步之差,则是天堂与地狱之别,松赞干布的内心再强大,也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变故,心乱如麻的他,需要找些事来做,用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于是特地走过来驾车。
“赞普大人,不如让我来驾车,这些天你也累了,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吧。”赤桑扬敦从马车里走出来,恭声地说。
“不用”松赞干布摇摇头说:“现在心乱如麻,一合上眼,就是倒在地血泊里将士的情境,还不如找些事做,我的好大论,你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你也一直没睡个好觉。”
赤桑扬敦摇摇头说:“小的也睡不着,不如就陪赞普大人聊聊好了。”
“那太好了,我们吐蕃这次败得太快,的确需要好好反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