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旭安不明所以,他只是不解,为何那孟美琴跳舞似的身法就能勾了魂似的迷了自个儿,天底下媚术便是有百般之多,他顶着六扇门的大名数载,抓过的女人也是多了去了,没领教过十之八九,起码也堪是个见多识广的。
可从没有哪一样媚术,从没有哪一个女子,能让他迷得如此难以自持,浑身生躁!
不去见那白条条的裸身,耳中便是银铃般的细语骚浪;
不听那妖女蛊惑,鼻子里闻进来的便是赛过千百花露的女子奇香;
六识封去一半,落了刀上把式,又要被那纤纤素手直透胸口,抹得心间激荡!
强自寻了个由头,郑旭安便不敢再受这妖女的情,更不敢再与她拖延下去。
破案在即,不能一股作气,还得任她将这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于郑旭安一介青衣捕头而言,何尝不是那挠心酷刑。
既然如此,便不如一刀斩了这乱麻!
“调甚情!只怕你都是有夫之妇了,杀那朱怜月的真凶不定是你男人!”郑旭安收起好生说话的念头,硬是换上一副铁面,甚至于这般说着,心间还会淡淡吃味。
那得是怎样一个浪荡贼子,能让她舍命护着!能让她这样一个女人护着!真真该杀!
“交出真凶,便将你从轻发落,再想要的,你都做得……呔!”
郑旭安话到一半急吼出来,孟美琴便操着古剑杀到了心口寸前,再进就是窟窿眼,这妖女想要人命!
郑旭安险些中了招,暴退丈余才挥刀架走了古剑,再看眼前人儿,哪还能有那入骨的骚浪?玉面含霜,杏目铮铮,分明就是受了触怒!
郑旭安还欲喝止,可这妖女连开口说话的功夫都不愿给,一柄古剑行云流水般的袭来,远比先前要逼人得多,招招都是奔着取人性命来得!
大刀厚重,本不善守,郑旭安想着变换了章法,跟这娘们耍起了对攻,只看谁先把持不住。
可怎料孟美琴那身法好似故意忘了,偏生就是不躲也不守!
一把将古剑砸开,大刀照着肩头劈下来她硬是管也不管,只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
可见这一刀劈实了,定是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你疯了!”
郑家刀法全是杀人的把式,想从这半道里救下一条命来,可让郑旭安使出了全身解数才收住了大刀,堪堪让那刀锋止于香肩酥骨之上,几乎就要抵上那一层不见一丝浮筋的凝脂雪肤,再想抽刀回身已是为时已晚——那古剑早就来了。
郑旭安暗道不好,此番被逼得刀下留人,只怕已是中了妖女心计,中门大开之际只消那妖女随手来一下子,身家性命便都要交待在这里,郑旭安悔恨,竟开始就去想那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倒在了温柔乡里。
古剑架上郑旭安颈侧,孟美琴眼里那噬魂夺魄的寒芒逼得郑旭安不敢去看。
“夯货!”含着霜的玉面不知怎的又笑出来,说不好是不是讥讽嗤笑。“就为这,话都不愿好生说了?”
郑旭安不答话,孟美琴便咄咄逼着他:“还男子汉大丈夫,本姑娘输招供你话来,轮着你了便瞪这铜铃大眼,凶给谁看呢!”
也就到了这下子,郑旭安才把提溜到嗓子眼的一颗心重新安放下来,敢情她只是撒气耍泼。
“要输也是你输,我不收刀,你早死了。”郑旭安不稀得随她耍宝,该呛回去就呛回去。
可没想到这妖女又是一转颜色,那一副冷面魔女竟又是她假扮出来的,项边古剑来无影去无踪,一具裸体蛇缠上来,朱唇外头吐着小截舌头尖,杏眼眨巴眨巴:“对啊,又是本姑娘输了,想问什么快来问罢!”
叹了口气,杀到现在,身上的汗那是冷的热的都出尽了,郑旭安实在拿她无奈,只得期盼快点了结,所以干脆单刀直入的问了。
“怎么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