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门而入。
戚容应声睁开眼,小幅度偏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他睁眼后从未想起的一个青年。
因为意外,戚容罕见地愣住。
魏弋手中提着一个保温袋,猝不及防地与床上的青年四目相对。
肉眼可见地,那双消沉的眉眼瞬间亮了起来,棕色琥珀顷刻间落满了星辰粒子,整张脸是显而易见的欣喜。
那种欣喜像是失而复得,真诚得让人觉得沉重。
戚容还未来得及反应,魏弋已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近,将保温袋放在床头柜上,就焦急地将他上下看了一遍,只是他眉眼间的欣喜很快就又敛下,他突然冷静下来,深深地看了眼床上人的脸,才压抑着低声问:
“……你还好吗?”
戚容很快回神,迎着那眸光中一瞬爆起又一瞬黯淡的光,唇角提了提,朝他笑了下,“好多了。”
魏弋难得没回他,只垂下眼,沉默地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床边椅子上。
病房内有些压抑,戚容下意识看了眼他带来的保温袋,没话找话道:“这是什么?”
闻言,魏弋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垂下去,嗓音闷闷地挤出两个字:“鸡汤。”
戚容看了他半晌,忽而低声问:“是你自己做的?”
不知他这一句戳中了青年哪里,方才还没精打采的青年登时抬起头,薄唇紧紧抿着,英气的长眉也拧了起来,嗓音莫名委屈:“学长明知故问!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还偏要——”
话音戛然而止,魏弋唇线绷紧,自觉失态。
半晌后,他嗓音低了下去,连情绪也深深敛在了卷翘的眼睫下,“明明有很多人都担心你……”
戚容始终一言不发,浓黑的眼静静看他。
明明受伤的是他,躺在病床上的人也是他,可对方却好似比自己还要难受。
像个傻子。
说不清内心的感受是什么,但此时戚容没有再将魏弋看作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头高大又温顺的大丹犬随意逗弄,也生不出什么玩笑的心思。
想要他不得安生的人有很多,可想要他好的人却很少。
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戚容突兀地向床边垂着头不看他的高大青年伸出了手。
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无力的手臂,就这么哆哆嗦嗦地递到魏弋面前,魏弋茫然又无措,却是想也不想地就握住了。
魏弋不敢握得用力,垂眼看了看自己捧在掌心的那只脆弱得像艺术品的手,又忍不住去看青年的脸。
“怎么了……?”
病床上,侧头看他的青年眼角弯弯,眉眼含笑,只是这次,那笑里不再藏着刀,而是化成了一张大网,柔柔地拖着人缠缚其中。
寡淡却漂亮的唇瓣动了动,嗓音半真半假:
“我想抱一下你……只是现在没办法。”
魏弋迟钝地眨了眨眼,一时无法分辨那话中真正的含义。
他看着那唇瓣开开合合,直到察觉掌心握住的手动了动,如初生幼猫般很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柔软细腻的指腹擦过他手心,战栗自皮肤表层腾起,酥麻如过电般窜入了四肢百骸,魏弋四肢僵硬,快要溺毙在那蛊惑人心的难得温柔中,整个人都冒着热气。
学长说,想、想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