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小,但因为屋里就只有他们,这边又是独栋别墅,所以是没有什么杂音的,齐棹也听得很清楚。
齐棹看着祁危,勾起了唇:“好,那我们说好了。”
祁危嗯了声,又看着齐棹:“你其他的画……”
可以卖给他吗?
他才开头,又感觉好像不太好,于是又缄默了。
齐棹却顺着说了下去:“我别的画不打算卖,我想自己留着。”
他知道如果他要卖的话,开多少价祁危都会愿意买。
甚至他可以凭借这一手一夜暴富,带着齐若水住更好的小区、过更好的生活。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想利用祁危。
哪怕祁危是真心想要他的画。
祁危垂下头,噢了声。
齐棹没理会他的失落,只问祁危:“你想要我画什么?”
祁危望着齐棹手里的画板:“…都可以。”
齐棹想了想:“那,画你可以吗?”
其实祁危更想让齐棹画他自己,然后把画送给他,这样会有种他把他自己送给了他的感觉……但他不能提。
搞艺术的对同性恋比较敏感,他不能让齐棹发现……
祁危嗯了声。
于是齐棹就终于把铅笔上的套子摘了下来。
他取下来时,还观察了一下祁危的反应。
在他意外的,祁危看着尖尖的笔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正常人看见削尖了的铅笔一样。
其实祁危自己也有点诧异。
他今天状态还行,虽然脑子转得还是比较慢,但不是转不动。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会在什么情况犯病。
他本来都做好了要克制住刻在了脑海里的恐惧的准备,可当齐棹把笔套取下来时,他又感觉也就这样。
是因为……笔握在齐棹手里。
他知道齐棹温柔,他从很早就知道,齐棹是个很善良的人。
所以他的本能都很清楚,齐棹不会伤害他。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在心里设想过有一天站在齐棹面前要怎么跟他做自我介绍,所以即便经历了那样的事后,他也依旧能够站在齐棹面前跟他介绍自己。
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齐棹开始画画。
虽然只有铅笔,但他并不打算画纯粹的速写或者人物素描。
他想再试一试祁危,也想给祁危更多的鼓励和支点。
——齐棹也不能肯定自己可以做到,可他得试试。
不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齐棹提笔,但没有第一时间落笔。
他思索了一下,祁危也没有打断他的思路问他在想什么,就在旁侧静静地看着他。
齐棹长得很好。
他上学那会儿,就总是听班上同学说初一有个学弟长得很好看,比电视上的那些偶像还要好看。
尤其当时偶像会化妆,但齐棹不是偶像,不需要化妆,白白净净的,看着更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