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宛如抱着婴孩的姿势,让她颇有些羞耻,只能凄楚地咬紧嘴唇,无力看向慕容怿。
“会有人进来的,臣妾的婢女很快就要回来了。”
慕容怿低头,恰好可以看见她嫣红的耳垂,红的能滴出血。
凌乱的衣襟里,皮肉雪白。
她今天戴着莲花纱冠,雪纱柔软地裹着她白生生的小脸。
这是一种女道人常用的冠饰,圣洁优美。
此刻却被她细喘微微的样子,穿戴出了一种令人食指大动的靡艳。
她是他的弟妹。
年纪轻轻失了丈夫,他身为兄长,理应代替早逝的弟弟好生宽慰照拂她,等她羞涩含笑,感激不已地对他道谢。
如今,他却把她逼得小心翼翼攀上他的肩膀。
被欺负成这样也还是温温柔柔的,仰起漂亮的小脸含泪对他笑……
同样妩媚的笑容,她对慕容恪做了多少回?
这是慕容恪教她的?
无论再不愿,再痛,也不能对郎君流泪。
慕容怿箍住她的下颌,目光变得幽深无比:“无妨,朕已派人截住了她,不会有人进来。”
映雪慈一愣,忽然想起之前在卧雪斋。
在她病得睁不开眼时,他是否也是这样拦住了她的婢女,在绵绵的雨声中,呼吸压抑地替她穿上了鞋袜?
很慢的,她轻轻哦了声。
像是认清了如今的处境,她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栗起来,细指揪紧了他的衣襟。
映雪慈能感觉到头顶他愈发滚烫的鼻音,心乱如麻。
她以为留在佛堂抄经,在法会结束前,慕容怿都不会动她。
正好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杨修慎将假死药带回,她瞒天过海,顺利离开,可若是慕容怿不想等……
如果他今日、明日就想要她,怎么办?
帘外宫漏迟缓,静谧非常,映雪慈失神片刻,细指捻住了慕容怿的衣袖。
她仰起头,泪眼濛濛。
慕容怿看清她眼中的泪意,脸色微沉。
却听映雪慈柔柔地道:“臣妾没有哭,臣妾只是欢喜,臣妾心慕陛下,愿意同陛下欢好,只是亡夫刚刚过世,还望陛下给臣妾一点时间,好不好?”
慕容怿紧盯着她,“几日?”
映雪慈轻轻咬牙,“半月。”
法会结束,彻底超度慕容恪之日。
慕容怿眯了眯眼,手缓缓用力,疼得映雪慈不住皱眉,“十四日,今日不算。”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一丝情绪,“朕要他亲眼看着。”
看着,却无计可施,魂飞湮灭。
送走慕容怿,映雪慈的手连笔都握不稳。
她垂眸望着空无一物的宣纸出神。
十四日……
无非一日之差,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她明日就去找阿姐,将离开之事告诉她,有她相助,便再无后顾之忧。
下定决心,映雪慈执笔默写在崔太妃那儿抄写过无数遍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