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到的时候,他在望着虚空傻笑,把弗朗西斯看愣了几秒。
“兰礼,你不会是脑袋坏掉了吧?都坐上轮椅了,还笑得出来。”
兰礼没料到,第一个来看他的居然是弗朗西斯。
“殿下,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殿下,听着就心烦。”弗朗西斯臭脸,一屁股坐到他面前的长椅,拿眼睛瞪他。
兰礼心情很好,被瞪了嘴角也一直挂着笑。
弗朗西斯扁扁嘴,“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妥了,曼德拉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谢谢你。”
兰礼被劫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弗朗西斯知道后,主动联系了兰礼,兰礼就拜托他帮一帮曼德拉。
“我问你,如果被拉斐尔带走的是我,你也会亲自去找我吗?”
兰礼讶然,这位高高在上的小皇子,大老远从白宫星跑来中央星,就是为了问这个幼稚的问题?
他认真想了想,“应该会吧。”
“应该会吧?”弗朗西斯气得声音都变尖了,尾钩一下甩了出来,非常暴躁地用毒刺在长椅的椅背上划拉,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他拧着眉头,“再给你一次机会,重说。”
兰礼被他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到了,“没有谁敢带走你。如果有那一天,我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我说真的。”
“切~”弗朗西斯嘴上不屑一顾,尾钩却开心地晃了起来。
这样好哄又傲娇的小皇子,让兰礼内疚到了极点。
他决定不再隐瞒,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如果弗朗西斯要生气,他会承担一切后果。
“很抱歉弗朗西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利用了你。”
“哼哼!”弗朗西斯冷笑,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跟我坦白呢。”
兰礼顿了顿,“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废话。你当我瞎啊?”弗朗西斯白了他一眼,“曼德拉那副小虫得志的嘴脸,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吗?”
“说实在的,我挺烦他的。不知道你看上他哪儿。”
“为什么?”兰礼感到很意外,因为曼德拉对弗朗西斯一直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捧着。
弗朗西斯扯了扯嘴角,“他在我眼里,跟那些想要趋炎附势的虫没任何区别。”
弗朗西斯的话,令兰礼心里莫名有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
兰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扫视了周围一圈儿,用眼神指了指弗朗西斯晃来晃去的尾钩,“你的尾钩,就这么随意暴露着……你们皇室不是特别注重隐私吗?”
“昂,憋得慌,放出来透透气,除了你,这里又没别的虫。”暗红色的蝎尾百无聊赖,窸窸窣窣抓挠着椅背的木头,在上头留下深深浅浅的划痕。
“你在损坏公物哦。”兰礼无奈一笑。
“哦,对不起。”弗朗西斯转身对长椅道了个歉,甩了甩尾钩上头的木屑,高高翘起来。
虫族没那么强烈的羞耻心,尾钩于他们而言,是骄傲,弗朗西斯很臭屁地问兰礼,“兰礼,我的尾钩漂亮吗?”
兰礼不假思索,“漂亮。”
“那是。”弗朗西斯被夸爽了,得意洋洋道,“我的尾钩可是全帝国最好看的,连我三哥都比不上。这世上,只有我那位死去的欧血雄虫哥哥,才能把我比下去。”
兰礼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是祝贺他成为天下第一好看的尾钩,还该是为他死去的哥哥哀悼?
猝然,弗朗西斯猛地朝他凑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兰礼,你怎么对我的尾钩没反应啊?”
高阶者露出尾钩,会对低阶者形成压迫,好比当初达蒙见到他的尾钩,会不受控制跪地不起一样。
“我坐在轮椅里的缘故吧。”兰礼说。
“哦。”弗朗西斯眯起漂亮的眼睛,“给我看看你的尾钩呗。”
“……”这句话在兰礼这里自动翻译成:给我看看你的追追呗。
虽然不至于,但对于兰礼来说,还是有点儿羞耻。
“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