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看,虽然牧行之暂时还没踏入剑修门栏,但他还是挺有些剑修的坚持的——如果找不到合心意的剑,宁愿用着最普通的铁剑,也不愿意换。于是换剑一事,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唐棠倒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牧行之日日挥舞铁剑的模样,陷入了沉思。牧行之中意的宝剑,会是什么样子的?唐棠有点好奇,他是男主,就像是在唐家藏书阁主动找上他的剑谱一样,他的剑,一定也有着某些奇遇。如此又过了半月,某天深夜,打更声响了三道,牧行之所住的侧屋还挑着灯,他披着外衣坐在桌前,手指划过剑谱上的字句,凝神思考着白日里想不通的剑招。忽然大门“砰”一声被打开!牧行之一愣,继而望了过去——唐棠站在门口,深夜里的唐家大小姐衣衫整齐,站在门外像是巡视课堂的夫子,开口就问:“你最近练得怎么样了?”匪石八“……”牧行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唐棠从没有问过这些,她向来也不在意不关心,怎么今天突然深夜闯进来问?唐棠说:“我说,你练得怎么样了?可有入道?什么时候能金丹?”牧行之前段时间才开始修习,连基础剑招都还没上手,即使再如何天才,也没有一步登天的道理。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修炼自然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唐棠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面色有点急切,又问:“你估算一下,你什么时候能金丹?什么时候能分神?”如果心情能实体化,那么这一刻的牧行之头上大约缓缓冒出了一个“?”他谨慎地估计了一下,道:“大约……十年后?”这个回答若是被外人听去,大约要嘲笑牧行之不自量力,天底下多少人步入中年才摸到金丹的入门,又有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望不见□□的门槛。然而他面色平静地说:十年。唐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垮了垮脸,说:“那么久啊?云姐姐的药你吃了那么多,难道全没有用么?”牧行之刚要说什么,唐棠便挥了挥手,道:“你继续看书吧,我要出去一趟。”牧行之望了望外边黑沉沉的天色,皱起眉:“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唐棠已经推开了门,闻言没有回答,只是叮嘱:“你可别偷懒,要好好修炼啊!过几天就是拜师大典了,不要给我丢脸。”“……唐棠!你去哪里?”牧行之下意识站起身追了几步,心里忽然漫起些不详的预感,那感觉毫无来由,却像是紧紧抓住了他的心脏,沉沉地往下坠落。唐棠回过头:“我要去问问云姐姐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提升修为的药。”牧行之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他在门前停下脚步,单手支着门槛问:“天色这么晚了,唐云应当睡下了,你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吗?”夜色沉沉,门前一只铜灯闪着微弱的光,唐棠的目光落在上面,竟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熟悉。好像这个场景,她曾经经历过的……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呢?难道是前几次她在这个修仙世界做任务的时候么?唐棠兀自想着,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作为经历无数个世界的穿越者,她早就习惯这种时不时升起的既视感。她索性不去想了,说:“父亲没与你说过吗?就是任务历练的事情。”牧行之知道这件事:“他说过。”唐家每一位弟子都会在成年之际,单独接取一项松阁的任务,只有完成后返回家族,才会成为唐家人,受唐家庇佑、享唐家资源、担唐家盛名。唐家是千年氏族,所有人都沾亲带故,处理事情时往往看几分血脉情面,但唯独在这件事上不允许任何通融,唐家不需要无用之人。如果不能通过这个任务,就会被赶出松云山唐家,送到松云城,那里也有一个鼎盛世家唐家,唐家人在那里可以荣华富贵地过完一生。……但去了那里的人,就已经与修真没有任何干系了。而按照人类的年岁来算,牧行之早已成年,因此唐家主要求他在拜师大典之前完成这项任务,只有他活着回来,才能成为唐家人。唐棠一跺脚,怒道:“你知道?你知道你怎么还不急?你们都瞒着我这件事!”牧行之道:“修炼之事急也急不来,再说,唐家主——师父他允许我在唐家库房挑选两样灵器,我看过了,若是有灵器傍身,任务并不算难。”毕竟唐家主只是想考验他,并不是想让他去送死。唐棠说:“你究竟知不知道松阁里是什么任务?!只有那些最复杂最危险的任务会送入松阁,那里面的任务每一次都要唐家嫡脉带头,组上足足十几人的小队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