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儿了?”林献玉对上她的懵然大眼,歪头看了一眼秦遂。得了他的点头后,才语重心长地劝说,“本宫知道你和王元霜情同姐妹,只是她现居住在你那边,闹起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难免会损你名声。”她道出事情的原委。以芙的脸渐渐沉下。她一言不发地回了长乐宫,看着一大帮子人跪在自己面前,“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顿时,奴才们扯着嗓子干嚎,只道娘娘如今身子金贵,要是伤着肚子里的龙种可就遭了。以芙挑出几个在听雨轩侍奉的丫鬟,“你们娘娘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私下里和刘泗会面的?”“回娘娘,是五日前。”“我问你,你需得一五一十地答上来。刘泗是通过何种方式进入后宫的,他们两个在哪里会面,会面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五日前,阿史那冲可汗给皇上送去了八个美女。皇上一高兴,就允可汗和他的部下入后宫和嫔妃……可能刘大人扮作胡人装束,又或者托人打点……大人在轩里和娘娘相聚,至于最什么……”婢女前躯贴地,不敢再说了。“出了这种人,你们竟一个也不告诉我?”“褚大人不让说……”“他——”以芙心头冒上一阵火,心中忽而窜过一阵可怕的想法。那封信,那封被夹在书册里偏偏露出几个字的信封,突然就变得刻意起来。刘泗,双儿,褚洲。刘泗为官多年,背后有数以百计的党派在身后支持。每一回褚洲的事情做得不顺心了,里头十有九回是他在里面作梗。褚洲是想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做功夫,除掉刘泗!而她——她看了那封信,她是帮凶!以芙深吁一口气,“去请王婕妤来。”主殿和偏殿距离不过百步,很快将双儿请来。双儿咬着帕子,神色哀戚,“芙儿,我并不知外面闹成了这样……”以芙屏退下人,“刘泗这个人向来沉着冷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外头传的消息,反而还偏往你这里来?”“我自戕褚洲他出事了深夜,小妇人的影子缀在墙上。窗子的镶边是由各种大小相异的珠宝造的,难保有一两丝风漏进来,“呜呦呜呦”得像是野狼在山群里叫。褚洲抖着大氅进来,随手撇开脚下的两只颉嘴靴,见她还端着身子坐在那里,“平时都见你睡了,怎么今儿个还干坐着?”“刘泗是你杀的。”“小妇人没本事,光领着一张嘴赶在我身后骂。”褚洲走过来,呵出满口酒气,“本官今儿个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利用我杀他!”以芙想起双儿姐姐没了魂儿的样子,心肝一抽一抽得疼。若不是因为她,双儿就不会知道刘泗的真实身份,刘泗也不会这么死了!褚洲懒得理她。他喝多了酒就是这么一副德行,整个人粗鄙得很,还很喜欢凑在她的耳边说下。流话。他撑着下巴看着她生气,“今个在酒肆里碰见了宋璞玉。他的伤好些了,你别总记挂着他。”“褚洲,你还有良知吗?!”褚洲舔了舔唇,烛光把他的唇瓣烧得红艳艳的。他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不想再提刘泗,“这件事既然过去了,就不准再提了。”“刘大人一生忠孝,他在丹阳郡还有个七十岁的老母亲,你让她怎么活?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报仇,你父母真愿意看到你这样吗?”以芙的声音有些颤抖,“杀一个人,难道在你眼里比翻一页书还简单?”褚洲站起来的时候还晃了一下,半歪着身子亲了亲她的脸,“你这么心疼我,等以后去祠堂祭拜的时候帮我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