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归疑惑,这种小事却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向来不怎么在意别人在做什么,自己还忙不过来呢。沿着石道走向澡堂——逍遥山的澡堂,是个被改造过的小温泉,外头建了几间雅致的小屋,走进里面,地上的青石板无比光滑,还有几处假山,种了些养眼的花草。虽说有些不伦不类,使用效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谢慈萧无忌一度没发现谢慈失踪,这也怪不得他这个师父不上心,谢慈在他眼中,本就和其他人不同,她有武功,人又机警多变,虽然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保护自己却也绰绰有余。何况,此处是逍遥山,是他的地盘。他的徒弟在他的地盘,难道还能出事?萧无忌自信她会安安稳稳度过每一天,就像一只老鹰卧在巢穴的时候,认为雏鸟不会受到任何侵害一般。变故发生在第三天的晚上,他心血来潮,想试试她的剑法进益如何,便踱步去了小月峰。她住的地方离玉华峰不过一段桥的距离,来到屋前,门是虚掩着的,走进去,只见床头丢着一把剑,桌上放着的茶水已飘进了薄薄的白灰。显是人多时不在的光景。“谢姑娘这几天没回来睡?”出了屋,他正巧碰见一个丫头路过,便向她打听了一句,此时他的心情尚是平静无波。听了他的话,丫头似乎有些惊讶,“回掌门,我这两天没看到谢姑娘。”萧无忌脚下一顿,回过了头,目光中浅淡的笑意渐渐化于无形。小雁说的乃是实话,谢慈练功的时候喜欢安静,不爱让人进屋打扰,除了必要的清扫,她们基本不会贸然进去。对此,萧无忌自然也略有所知,平时她的生活轨迹很简单,除了练功吃饭,便是在他的殿门外坐着发呆,偶尔跟他抱怨一下最近天气热了起来,连山上的蚊子都变多了。这么乖的徒弟,没道理会跟人跑掉,何况他知道她的来意,怎么会不告而别呢。萧无忌毫不迟疑,立刻召集了山上的所有人,谢慈决不会“离家出走”,除非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否则一定会跟他交代去向。没一会儿,扶摇殿内聚满了人。众人看着他们的掌门,心头都预料到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果然,萧无忌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阿慈不见了。”这话说出口时,他心里竟是空落落的。牛大婶反应得很快,立马道,“小谢最后一次去饭堂吃饭,是在三天前的晚上,我还奇怪呢,她最近怎么不来了。”负责修补房顶的庞大叔也道,“这两天也没看到谢姑娘练轻功,我都在屋顶上呆着呢。”烧水的阿大,捕鱼的七公,扫地的小雁和阿珊,种花的乔叔和乔婶……所有人都表示,这三天没看见谢慈。“……”“是呀,谢姑娘去哪了呢?”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逍遥山这么大,一个人无论是走是留,一时都难以勘查出来。这个道理,萧无忌明白,正因为明白,他久久没有出声。谢慈是来学逍遥剑法的,剑法只教了一半,她不应该走。众人望着殿上,心中也很惶然。想到那个总是背着把剑的漂亮小姑娘,好似吃了一拳似的,浑身都不得劲。身着白衫,负手而立的萧掌门听完了众人的回答,面上神情不变,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众人忙把他扶到椅边,“掌门,你要保重啊。”什么?说错了,“掌门,你放心吧,谢姑娘不会有事的!!”萧无忌,一个年近四十,活了大半辈子历经大风大浪的男人,此刻猛然捧住了自己的脸,脊背微微颤抖了起来,“阿慈,是我现在唯一的徒弟,若是她……”话未说完,殿门外忽然多了一个佝偻的人影。只见来人一身破衣烂衫,披头散发活像个乞丐,“你是什么人?”“怎么上这处来讨饭?”“别打扰我们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