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铖小心地靠近了一点,像小时候奶奶抚摸他的头那样,摸了摸奶奶的头。他俯下身小声地说:“快点好起来啊奶奶,我还要赚大钱给你花呢。”傍晚,奶奶被推进手术室,他们一行人就一直守在门口等候。手术时间比预先告知他们的时间长了不少,林铖的心一点一点发冷,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他很害怕,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他是哥哥,他不能比林年更先崩溃。林铖这会儿多么想篡改时间,让一切回到小时候,林年还有妈妈,奶奶也没有这么苍老。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医生疲惫地出来说要和林年的父亲单独聊聊,手术进行的不顺利,病人抢救了很久,最终还是停止了心跳。林年的父亲听完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的悲伤积压在胸中随时都要爆发出来。林铖看着伯父的表情,心里有了结果,他迅速的转过身想要找到林年,却发现林年已经满脸泪痕。林铖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期间眼泪流了下来被他迅速地抹掉。“年年,哭出来吧,哥哥知道你很难过。”林铖在林年的耳边轻声说。林年这才压抑不住自己的哀伤,大声地哭了出来。边轶和许克劳在一旁看着,皆是心痛地难以复加,却都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深夜,跟奶奶的遗体告别完,一行人气氛沉重地回到家里。一进房间,边轶就紧紧地把林铖抱在怀里,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湿润了一块,边轶松开了手,捧着林铖的脸用拇指揩去了他脸上的泪水。“宝贝,想哭就哭吧,别忍着好不好?”林铖拿开他的手,抱紧边轶的腰,继续埋在他的胸口哭泣。等他哭够了,边轶又给他换了睡衣,洗了脚。两人上床睡觉后,林铖眼睛上蒙着边轶给他敷的湿毛巾,把脑袋埋在边轶的肩上,对他说:“我爱你。”——许克劳担心林年睡不好,一直在他床边守着。今天看到林铖亲密的抱着安慰林年,许克劳心里既是心疼又有些发酸,他嫉妒林铖可以给林年安全感,而他却不能。林年一直哭个不停,完全没空理他。许克劳很少安慰人,林年对他来说更是“易碎”,他平时在外面和朋友玩梗开玩笑很在行,现在却不知道怎么才能逗林年开心。他只能故技重施,想用巧克力安慰他。林年太伤心了,哭的耳朵里都嗡嗡的发响,眼睛也睁不开,直接推开了许克劳拿着巧克力的手。想着林年快十七还没分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oga,许克劳想用自己的alpha信息素安抚他。他撕掉自己后颈的抑制贴,把林年抱在怀里让自己的信息素包裹着他。林年不知道许克劳是怎么做到的,自己不吃巧克力,他就把巧克力味搞得一屋子都是。林年一会儿难过地想奶奶,一会儿又生许克劳的气,思绪却不知为何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慢慢地,林年就睡着了,他在梦里向奶奶告许克劳的状。电话一天后,林铖的父母也赶了过来,两家人一同打理完奶奶的后事。葬礼结束后,边轶和林铖也都回去了,林年的父亲也回了国,留下许克劳陪着林年。自从被许克劳的信息素安抚过之后,林年每晚都要闻着他的信息素味道才能睡着。比如现在,许克劳任劳任怨地充当他的安抚机器人,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弟弟,许克劳颇有成就感。林年也不再排斥他的靠近,每天晚上都自觉的躺进他的怀里,因为闻不到巧克力味他真的睡不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开始振动,许克劳生怕吵醒林年,伸手把手机挥到地毯上,振动的声音小了不少。屏幕上是韩杰发来的消息,约他出来玩。许克劳几天里已经拒绝了好几次,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许克劳抱着林年眯了一会儿,确认怀里的人已经熟睡,他小心翼翼的下床,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就给韩杰打电话问他在哪儿。韩杰给他发了个地址,许克劳叫了个叭叭赶了过去。韩杰叫来玩的人很多,作为酒吧的常客,老板故意留了最好的位置给他。许克劳从跳舞的人群里穿过,周围胆子大的oga用手指勾住他的衣角,眼神挑逗。敢来勾引他的一般都长的不错,以往许克劳还会停下来给点回应,今天他满脑子都在想林年醒了怎么办,也就顾及不了那么多。许克劳坐下刚喝完一轮酒,房间里的林年就醒了,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林年觉得自己又被丢下了,悲伤瞬间席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