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那事以后莫要再提!咳咳……”
“哎,你别激动,”谢祁又着急地想去推开院门,“我都说这么含糊了,你怎么还能猜出是咬伤我那件事?”
“你还说!”姜玖反手将门栓扣上,“要不是你出征在即……”
“哎,我……也不是非要你负责,你也可以不负责……”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能小声嘀咕,“我也不知怎么了,以往出征都没这般滋味,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今日,总觉得心里有些酸涩,生怕自己真马革裹尸,留你一人踽踽独行……”
“呸呸呸!”姜玖骨节扣了扣院门,“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也不嫌晦气,咳咳……”
“好好好,我不说,”谢祁轻笑,“知道你担心我了,我会万事小心的……”
姜玖:“……”
……
雨势渐缓。
谢祁站起身,“姜玖,你开一下门。”
“不行,你得离我远远的……”
“你退后,我有东西要给你。”他解释,“这样,你开了门,就回寝殿,我远远看你一眼,把东西放门口,我走远了你再来拿,好不好?”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姜玖嘀咕着,一边打开门栓,一边催促,“你往后站一站,等风吹散了些再过来……”
身上酸软无力,似乎开个门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拢了拢大氅,撑着油纸伞转身回到殿门,殿外,院门吱呀一声,再回首,谢祁身着盔甲,正意气风发地立在不远处,满眼含笑。
他手上拎着个食盒,坚毅的下巴微微抬起,“听商陆说,你喜欢吃雪梨酥,可自从姝裳公主走后,你就再也没碰过。”
他打开食盒,淡粉色酥饼赫然映入眼帘,“若雪梨酥会让你想到难过的事,不妨换成白桃酥?”
姜玖怔住了!
她眯了眯眼眶,歪头瞅了食盒半晌,“你管这叫……白桃酥?”
谢祁双颊一红,“我……第一次做酥饼,做了一上午,卖相丑了点,但胜在味道不错,你尝尝?”
噗……
姜玖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你莫笑话我了,这桃子形状我原本捏得很好,可不知怎的,蒸出来就变样了……”
说到最后,他已不知该如何解释,优越的下颌线紧绷,明明一身煞气,害羞起来却像个憨憨。
姜玖的视线转而越上他紧拧的眉心,好奇道,“谢祁,你在讨我欢心吗?”
“我……”他的耳尖绯色蔓延,但很快,他又佯装镇定道,“是商陆说,这个疫毒会令人口中发苦,无甚食欲,我……我不想你尝什么都是苦的……”
许是站久了,姜玖的大脑有些昏沉,恍惚间,像是有什么熟悉的声音盘悬在头顶:
“以后,都不会让你吃苦的……”
她环顾四周,脚下有些发软。
谢祁见她状态不对,抬步就要上前,却被她冷声制止,“别过来,东西放下就行,我就不送你了,不太舒服……”
谢祁沉默着收回脚步。
他放下食盒,轻声道,“你快些去躺着,等我凯旋,我答应你,一定做一份漂亮的白桃酥给你,等我啊……”
他一步三回头,身影最终消失在细雨蒙蒙的回廊。
姜玖见他走远了,才拿回食盒。
打开,一股清甜的桃香沁入鼻息,她执起一块细细咀嚼,口舌生津。
腹中有了甜,她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那一瞬,温乔彧香囊中的珍珠倏然出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