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都是假象,但也足够让人回味一辈子。慕霆炀情不自禁地将单钰揽在怀里,即使抱了他整整一夜,他也不得厌倦。单钰不张牙舞爪地攻击人的时候真的很乖,从未习武的身子有些单薄,给人以弱不禁风的感觉,他一伸手就能把人禁锢住。可是禁锢了有又什么用?这个人的心思从来就没有真正歇过,即使他给他用了药,勉强损失了记忆,可也无法改变脾性。慕霆炀感到深深的难受,茫然地不知如何是好。---------------单钰不在,军务商议的记录就落在了李轩宁头上,营帐内气氛压抑地可怕,林江在前线吃了败仗,损兵折将不说,令战局处于被动。许义到了宰龙氏之后,传来的消息更加令人沮丧。宰龙氏真的和伏牛氏结盟了,楚将军如今生死未卜。更加令人绝望的是,粮草不足了。军营的几位将领眉头紧锁,谁都不发一言,前期他们已经吵嚷了几天,早就向朝廷秘密报告粮草事宜,然而一直都音信全无。今日再是艰难,也必然要下决断。而这个艰难的决断,依然放在了年轻的慕霆炀的身上。李轩宁快速地抬了头看了一眼慕霆炀之后,又将脑袋埋了下去。在他眼中,慕霆炀宛如一尊煞神,他紧抿双唇,不苟言笑,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仿佛是要将人冻僵。他自认为自己是见多识广,自然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但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勇气正式慕霆炀,只要慕霆炀虎眉倒竖,他就不住地牙齿哆嗦,浑身发抖。他对一身是胆的单钰感到由衷佩服,此人真是能豁得出去。头顶上传来慕霆炀沉着的嗓音,“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调整战略,先攻打宰龙氏,伏牛氏转攻为守,拿下宰龙氏之后,再攻打伏牛氏。”回应的只有将领们沉重的呼吸,李轩宁感到慕霆炀已然做下了决断,认真记录好之后,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感到一阵心悸。没有一位将领反对,慕霆炀遣散了将领,李轩宁收拾好了自己的笔墨,躬着身子尾随着将领一同往外走,但走到帘幕前,他鬼使神差地往后看了一眼,正对上慕霆炀那双狼目。李轩宁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感到自己在颤抖。他正要走出,却听背后慕霆炀的声音冷冷传来,“李同史。”李轩宁微微一窒,硬着头皮转过身,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躬身道,“郡王有何吩咐?”慕霆炀的目光变得几分探究,“之前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多谢郡王关心,下官已然痊愈。”慕霆炀点点头,“单长史耽搁的时间较长,你多担待些。”李轩宁心绪不宁,但是态度依然毕恭毕敬。慕霆炀了然,在黑暗中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李轩宁谢恩后,退下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因为始终不敢与之对望,故而错过了慕霆炀对他充满审视的眼神。出了慕霆炀的营帐,李轩宁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动似是要蹦出来,他深深了唤了口气,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朝文书营帐走去。伤员救治的营帐设在向阳的地方,以免滋生瘟疫引发感染,李轩宁步入这里,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令他忍不住阵阵发呕。眼前尽是伤员将士,他们身上都紧紧地缠绕着带血的绷带,脸上残留着战场上死里逃生的惊恐,从他们失神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些人虽然身体回来,但是魂魄却永远留在那个恐怖的地方。李轩宁感到可怖的同时,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芸芸众生的悲哀。向几名医官打听了些,李轩宁终于在一处营帐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温乐佳,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被帕子蒙住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看着李轩宁惊讶无比。温乐佳将李轩宁带去了一处干净无人的地方,开门见山问道,“同史前来所谓何事?”李轩宁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道,“实不相瞒,在下最近感到身体不适,长期无法入眠,影响白日工作,特来求温遖颩喥徦太医一份安神的药,以助在下能安然入睡。”温乐佳眉头一皱,仔细打量着李轩宁的面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李轩宁的手腕,指尖紧紧地贴在他的脉搏上,片刻之后松开手,冷冷道,“同史气虚疲弱,怕不是失眠,而是缺乏休息。”李轩宁心中蓦然一紧,快速道,“正是因为失眠,所以才没有休息好。”温乐佳牢牢地盯住他,“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他看着李轩宁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森森问道,“同史特地前来问药,不是为自己,是为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