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用膳的过程,单钰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机会,他的心里越发沉重,事情越拖越容易出事,一定得找到机会。他脑子飞快转动,道,“你我好久都没有饮酒了。”慕霆炀深深地看着单钰,瞳仁漆黑,让人感到捉摸不透的同时,有些不寒而栗。但那奇怪的眼神转瞬即逝,快得似乎是他的错觉,慕霆炀笑了笑,叹道,“是啊,很久都没有喝了,感觉很久都没有值得庆贺的事了。”单钰不自在地撇开了眼,不与他对视,他隐隐感觉,今晚的慕霆炀有些奇怪。侍从很快将温热的酒呈了上来,摆在两人面前。单钰忽然感觉自己手心冒汗。或许是上天相助,此时,帘幕外传来慕霆炀亲卫的禀报,告知慕霆炀有要事。慕霆炀忽然皱起眉头,不情不愿地起身出去了。单钰心脏有些发紧,他浑身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外面的谈话,由于帘幕太厚,单钰听的不太清楚,他勉强让自己保持镇静,掏出怀里的药包,一口气将三包全都洒在慕霆炀的酒杯之中。直到解开这天晚上,慕霆炀兴致高涨,借着酒劲,紧紧地抱着单钰又亲又蹭,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火热的气息吐露在单钰的颈脖间。单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努力地配合慕霆炀,甚至主动迎合,情到深处,两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深夜子时,两人最后都精疲力尽,慕霆炀浑身是汗,他脸上明显是意犹未尽,但身体却是又困又乏,捧着单钰脸,带着渴求的意味虔诚地吻着,最后渐渐睡过去了。单钰缓缓地睁开眼睛,费力地挣脱了慕霆炀对他的桎梏。营帐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烛灯,慕霆炀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格外有棱有角,微微蹙起的眉头都动人心弦,单钰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伸手将他微微皱起的眉心按平。他俯下身,轻轻地唤着慕霆炀的名字,但是慕霆炀完全没有清醒的意味,看样子是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之中。单钰凝视半响,终于决定翻身起来,他忍着酸痛和疲惫,将放在毛毯下的厚衣服拿出来换上,棉衣放在毛毯下变得又冷又硬,单钰快速而小心地抖开,迅速地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黑暗之中,慕霆炀忽然睁开了双眼。------------帘幕外地小太监看着单钰眼睛都直了,单钰懒得去思考他那眼神的意思,低声道,“走!”小太监点头,俩人悄无声息地往马棚里跑。马儿是准备好了的,单钰毫不犹豫地一个翻身上马,马儿受惊嘶鸣一声,但单钰也顾不得其他,驾着马儿就往外跑。很快,身后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传来了马官的呼叫。单钰知道马棚距离大营的栅门不远,他的心脏跳动极快,浑身的热血往脑门上冒,耳边只剩下寒风猎猎。接着朦胧的月色和微弱的火光,平地上慢慢浮起了木锥排列而成的栅门,高高屹立的锥尖如同锐利的长矛,直插夜空,令人望而生畏。单钰冷冷咬牙,发狠地抽了马儿一个鞭子。只要出了这道门,他便正式和慕霆炀宣战决裂。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是踏在单钰的心头上的,单钰的脸上越发黯淡,眼中渐见血色。军营的栅门已经出现在眼前,单钰作为文官的最高长官,他的脸和身份就是通行的证明。单钰再抽了一鞭,加快了马速,朝大门大喊,“我是长史单钰,速速开门!”呼啸的劲风将单钰的喊声传到大门,然而,守门的士卒似是没有听见似的,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