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男人开口时语气都带了咬牙切齿:“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米利亚抬起了鲜红的眼眸,不答反问:“让你失控的关键是背叛吗?”
不知为何,对上那双眼眸,司寇鹤轩神色恍惚一阵,不知不觉间,就吐出了声音:“是。”
下一秒他回过神,惊愕的同时又不可置信。
“你真的想杀了我?”
“不。”阿米利亚说,“起码现在不是。”之前的行为,只是为了测试生死之间对方的情绪起伏罢了。
司寇鹤轩深呼吸了几口气。
空气传输到体内,再呼出,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胸闷,觉得喘不上气。
明明不是在那逼仄惹人厌恶的实验台上,也没有用各种奇怪的器械来测试,更没有觊觎恶心的目光环伺,偏偏他仿佛又回到了在那张冰冷的床上,独自体验孤独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一切,都是面前他自以为的同类带给他的。
他的眼神逐渐冰冷,一瞬转为无情的金色,口吻狠戾:“你想杀了我,作为回报,我要杀了你。”
“哦?”红发青年的表情没有半分畏惧,望着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看透一切,“即使失去我这个唯一的同类,也没有关系吗?”
阿米利亚抬起另一只手,完全无视了司寇鹤轩的狠戾,轻柔地抚上了他的脸颊,黑眸温和得宛如一捧冰凉的月光。
“即使再次感到寂寞,也没有关系吗?”说出的话却比那刀锋更直接。
司寇鹤轩神色冰冷地回视,握住了停在脸上的那只手,制止了阿米利亚的动作。
“你做错了事,必须得到惩罚。”
小魅魔望见那双已然湛蓝的眼眸,微微勾起了嘴角,心下一片平静。
幽深安静的夜里,他听见了对方再度深呼吸,做出了最终宣判。
“——你要被关到地牢里受罚。”
所以阿米利亚被送进了地牢。
如他所料,司寇鹤轩不舍得杀了他,一方面是将他当做收藏品,一方面应该是同类这个身份的作用。
可魔族和人类怎么会是同类呢?
如果是哪一点相似,最多在不理解爱为何物上,他们有一些共性。
而这一点最为惹人讨厌。
阿米利亚靠在牢房的栏杆上,思忖着什么时候出去再找司寇鹤轩聊一聊,找时机彻底来一次背叛,动摇对方的意志。
可在他合上眼休憩的下一秒,他竟朦胧听见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我……这……来。”
小魅魔翻身坐起,惊疑不定地望向螺旋式构筑的地牢更深处。
他凑近了些,忍不住低声呼唤那个声音的主人。
“……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