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约冷静下来,思索片刻,看定宇文述:“你这里面有文章。”
宇文述平静如初:“不足为奇,赌桌上胜负从无定数。”
“于先生,你分明是故意输的。”杨玄感道破玄机。
“何以见得?”宇文述反问。
“对,”杨约又说,“玄感侄儿说你同我相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想,于先生该把实情相告了。”杨玄感虽年轻,但相当机敏。
宇文述沉吟一下,起身先对杨约深深一躬:“明告之前,请杨爷务必收下这一切。”
“说吧,这些金银珠宝究系何人所有?”杨约急于明了真相。
“请恕在下欺瞒之罪,如实说来,这些金宝本是晋王的。”
“啊!”杨约吃一惊,“晋王这是何意?”
宇文述说:“晋王意欲与杨爷结识,无由为见,馈送礼物又恐见拒,才委派在下以赌为由,以输代赠。”
杨玄感已猜到几分:“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晋王是要交好我叔父……”
杨约疑虑地问:“晋王皇帝之子,已贵不可言,折身与我结交,岂不有悖常理?”
杨玄感跟上一句:“于先生是晋王的智囊宇文述大人吧?”
“大公子果不寻常,竟已查明我的身份。”
杨玄感冷笑一声道:“几天前我就已知晓。”
“为何不点破?”
“我要看你把戏演完。”杨玄感冷冷地问,“说呀,晋王想要我叔父做什么?”
宇文述不理会他语言的尖刻,而是面对杨约:“杨爷,晋王请尊驾过府一叙。”
“这个嘛……”杨约在思索。
“叔父,你不能去。”杨玄感断然阻止。
杨约不解:“这却为何?”
杨玄感不便明言:“只怕没有好事。”
宇文述叮嘱杨约:“晋王求贤若渴,杨爷想来不会让晋王失望。”
杨玄感又抢着说:“叔父,不去为宜。”
杨约一时拿不定主意:“宇文先生,请容我考虑几日再做定夺。”
宇文述以退为进:“也好,杨爷若有不便,在下绝不相强。”
“请放心,过几日定有答复。”
宇文述被送走了,一切财宝全都留下了。杨约返身问侄儿:“玄感,适才你三番两次拦挡我与晋王交往,究竟是何用意?”
“很清楚,杨广为人奸狡,不可与之为友。”
杨约问:“你此言差矣,人都说晋王贤、孝、俭,是个谦谦君子,一代人杰。”
“咳,叔父是被他的假相所蒙蔽,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
“你如此诋毁晋王,可有凭证?”
“当然有。”
“愿闻其详。”
“他……”杨玄感话到唇边又咽回去。关于杨广与宫乱生孩子活埋之事,他不能张扬出去。他答应过王义保密,何况他在其中又做了手脚呢。杨玄感停顿一下,“反正他为人不善。”
“看你,无凭无据,怎能对晋王信口雌黄。”
“叔父,杨广折身与你结交,必有所图,要提防他拉你步入深渊。”
杨约见侄儿如此郑重劝告,心中也起疑团:“好吧,我暂不决定,想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