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虎大呼小叫,把剑向前虚晃了两下,道:“你们,严肃一点!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要给我谈烧鸡的事情!钱带来了没有!”孔夏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一声,木白鹤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梁懿一边吃鸡腿,一边斜瞥着他;洛名撼把剑抱在怀中,闲闲地看着他笑。墨虎又虚张声势了一阵,突然把剑往地上一扔,抱头痛哭起来,道:“你们算是什么狗屁朋友!呜呜呜呜啊啊啊啊”洛名撼接过梁懿手中的鸡,放到火上重新烤,直到把肉全部烤熟,墨虎这才好一些,向大家抽抽噎噎地说道了起来。原来墨虎家中做的是押镖的生意,他的父亲最近押的一趟水镖不幸遇到风暴,不仅货物连船一齐,全部沉了海,货船上的人也淹死了十来个,他父亲来信说大概要十万两白银才能勉强应付,他心中一急,才出此下策。大家听完,均沉默不语。梁懿继续啃她的鸡腿;木、连两人分别找来一块石头坐在火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洛名撼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跑了一天表示很累。墨虎急道:“你们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洛名撼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你得罪了最能给你想办法的人了。”墨虎道:“谁?”梁懿指着自己,淡定道:“我。”墨虎立马端正跪在她面前,道:“姑娘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请多包涵!”梁懿点点头,表示让他站起来说话。他连忙站起,点头哈腰要去给她捶背,被洛名撼一个眼刀砍开。嘻嘻笑着在旁边讨好卖乖。梁懿这才放下鸡,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折腾这一天,我以为怎么了呢,不就十万两白银吗,你姐姐我卖几根钗子不就有了吗?用得着那么着急,显得咱小门小户的。”墨虎怀疑人生,道:“不是,大钱吗?”梁懿摇摇头。墨虎又问在场诸位,道:“不是,大事吗?”三人都点了点头。他又问了一遍,道:“不是,大事吗?”洛名撼这才揽着梁懿的肩膀说道:“绝对算是件大事。不过,我老婆是你姐姐,这在咱们家,就不算大事。”墨虎突然喉咙就哽咽了起来,哦了一声,低下头去拨火。孔夏眼睛也瞬间湿了,手在袖袋里摸了摸,也低下头来。木白鹤把头往后一仰,干脆躺倒在地上,眼睛望向天空。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月亮躲在云后,星星却多得很,一颗一颗闪着光。当天夜里,众人留宿山中。第二日天一亮,就快马兼程地赶回了千仞山。到了山脚下,孔夏道:“我有事要先回蛊族,就不随各位上山了。”众人虽是十分不舍,却也只个人都有个人要做的事这个道理,说过几句吉祥话,孔夏看着洛名撼道:“洛兄,你,要小心一些。”洛名撼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行,兄弟,一路顺风!”孔夏一抱拳,转身离去,两行眼泪不期而至。因为在外面过了一夜,回到千仞山客馆时,已至次日中午时分,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因已是奇日,是洛名撼练阴剑的日子,但是直到到达目的地,他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大家松了口气,也都累了,闲话几句,便各回住处休息了。直到第二天,木白鹤才知道,那天晚些时候,洛名撼不仅故态复萌,还变本加厉,以积极恶毒挖苦的话语打骂了梁懿一顿,把她直接骂回了洛云城。而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木白鹤乃嗜酒之人,最能知道醉酒之人的丑态,许多不过就是接着喝醉装疯卖傻。即便有合理的解释,他也绝不相信洛名撼会一夕之间将理智丧失殆尽。而梁懿又是那样好的一个女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侮辱和折磨。所以,没有例外地,这一次,木白鹤再一次怒气腾腾地杀进了洛名撼的住处,意外地发现他正意兴阑珊地喝闷酒。屋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才有人在此打过一架,他坐在一地的碎盘裂盏只见,低垂着头,眼神里已有几分醉意。许是因为奇日他已是那个样子,所以偶日里,洛名撼从不饮酒。木白鹤对此非常熟悉,因此火气也更大了,一把抢过他的酒壶,他冷喝道:“现在是偶日,你莫非也要发神经?”洛名撼望着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挣扎着抢过酒壶,又喝了一口,才道:“白鹤,你来了?”“是,我来了,我来看看你能疯到什么程度!”他踉跄着跌坐回原地,一时没稳当住,头猛地磕到桌角,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他摸了一手的血,看着怔怔地呆了片刻,好像清醒了一些,却说了一句醉得不清的话:“你喜欢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