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鹤点头,“此话甚是有理。我一直想着是那人还有几分良知,顾虑江湖安危;却忘了最了解蛊杀术的人,肯定是蛊族的长老。”木白鹤继续道:“现在不解的是,此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他为何突然在现在发难?”余景洛道:“我曾经无数次地想,他为何要杀我,曾经以为,是因为我太让他失望,无法完成他的希望,原来并不是。我想在也糊涂了,他……是连我出生都不愿意的。天底下肯定是没有这样的父亲的。”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他突然向蛊族发难,会不会和他要杀我,有同样的原因?”众人看他,都带了几分同情之色。木白鹤道:“你的死,江湖人尽皆知;虽然说他编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但是漏洞百出,连我这个半退隐江湖的人派人稍作打听,也能将真相知道个八□□九。按理说,你回堡三年,他有的是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杀掉,却闹得这样大动干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杀你,也是出于偶然。你能否和大家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余景洛仔细想了想,道:“那天,和平常并无特别……”洛瑾愉在那阴阳阵中走了一遍,感觉郁滞沉闷,很是不快。近一年来,他反复出现这种感觉;而他跟随多位师父习武多年,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每次询问洛名撼,他皆是耐心推演,帮他寻找缘由;然而,即便他站在旁边看他练剑,仔细观察,也总不明所以。百般无解之下,他最后总是不得不如是说:“不急,这本就是难以掌握的剑法。”虽是这样说,洛瑾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个家传剑阵,自己习了三年,却如此毫无长进,一方面很觉得对不起父亲的一番栽培信任,另,想着父亲七岁已凭此剑阵在江湖上闯下名号,自己如今这般,不是窝囊无用,又是什么?他在这洛云堡之中,几乎没有几个朋友;虽说有个弟弟,那人却总是对自己横眉冷对,总是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反而是洛名撼,常常对他开导劝解,久而久之,他竟对自己的父亲,生出知己的感觉来了。所以,此时,他很愿意去和他说道说道。于是,他收剑回鞘,向英武堂走去。英武堂内空无一人。反正无事,他想着不如在此等待。英武堂后面即是洛名撼的书房,洛瑾愉经常在此地和父亲交谈、下棋,对此地非常熟悉。他一头钻进那里,拿起案上一把折扇,一边摇着,一边随手翻阅架上书籍。却不料脚底一滑,人便向身后书架倒去,那书架往前一斜,几本书眼看就要掉落,他连忙用手去扑,书是没有掉下来,书架却缓缓向两旁移去。原来,手忙脚乱之际,他竟无意解开了洛名撼暗室的机关。哪位有点头脸的名流武士家里没有暗室?所以,当洛瑾愉发现这个暗室时,一点都没有感到奇怪,他只是好奇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于是,他就沿着一条狭窄的楼梯,走进了那间暗室。暗室里光线极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燃起掌心火,才看出来,这个暗室的布局,和上面书房几乎一样。只是在那长长的书桌旁边,放着一个高高的木架,架子上,挂着一套白色的劲装。洛名撼从来是着藏青色褥装,一派庄重威严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私下里竟然收藏了这样一套活泼的衣服。洛瑾愉想象着他穿上这身衣服的样子,笑了一下。他随手翻了几本架上的书籍,也无甚特别。正当他找出一本书,再要来翻看一番时,背后传来洛名撼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洛瑾愉把书放了回去,道:“您回来啦?”洛名撼站在高高的楼梯上,背着光,看不清楚五官神情,他道:“上来喝杯茶吧。”洛瑾愉应了一声,跟着他走进书房。二人在榻上坐了,洛名撼斟上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洛瑾愉,道:“你找我何事?”洛瑾愉道:“今日练剑,愈发郁滞了,父亲,那剑阵,着实这般难练吗?”洛名撼看了眼他,不说话,慢条斯理喝下手中的茶。道:“很是难练。”“真的再没有什么诀窍了吗?”人在无可奈何之际,总想走捷径。“诀窍么?”洛名撼道:“是有的。”他以前也问过这类的问题,洛名撼总是会说一些诸如“天下大道,维勤不至”之类的大道理;不料这次他竟会如是说。洛瑾愉很是意外,道:“真的有吗?”“真的有。”他肯定地回答,然后-----一把剑已经插入洛瑾愉腹中,他看着一脸惊愕看着自己的洛瑾愉,缓缓抽剑,道:“但是,你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