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知道现在抓的是不是之前被驱逐的,也不知道它们的罪行是不是吃烤肉。
唯一能确定的是,西边的态度不知何故在一夜之间必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它不能确定,这个变化对想要留居在中部的它和金溟是否会有影响。
“银角是在指挥它们吗?”金溟问。
鹰群配合着偶尔响起的鹰唳声,以西边密林为中心,向更远的地方不断推进搜寻,不时发起有组织的攻击。
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押送分队在与大群汇合后又驱赶着被抓来的动物飞向西边的密林里。
这时金溟才注意到,地上也有一些猛兽配合着天上的鹰群,将抓到的虎、熊之类的体积巨大的走兽驱赶到密林里。
这些动物都在听从银角的号召?
“是。”海玉卿答。
“它没有让鹰群攻击你?”金溟有些想不通,“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片山头不是海玉卿从银角手里抢来的吗?
若说是因为之前单打独斗银角没能打过海玉卿,被迫丧失了这片领地,那现在银角完全可以指挥大群来围攻海玉卿,夺回这里。
然而银角非但没有,还在鹰群几次靠近海玉卿时发出了制止的信号。按照鹰队的反应来反推,那应该是制止的意思。
“我刚到这里时,误闯了银角的领地。”海玉卿道。
当时它从水里抓到一条鱼,很大的一条鱼,没有办法一口吞下去。
它站在石头上,才吃了一口,就听到银角的唳声,那是标记领地的声音。
它闯进了银角的领地,然而这里的占有者不允许其他掠食者在自己的领地里猎食。
后来它才知道,银角是不允许那个时间段在水里捕鱼。
它当时已经飞了很久,很累,也很饿,没有力气再打架,而且对方还是一只体型大出它许多的成年角雕。
但银角只是在头顶低低盘旋了一圈,就在它外强中干的警告声中离开了。
那个迅速飞走的背影甚至看上去有点欢快,不过海玉卿至今仍觉得那是它饿花了眼的错觉。
因为银角好像一直不太喜欢它,它住在这里的头两年,没少挨银角的揍,连带着喜欢和它玩的虎啸天也被银角打了很多次。
那条鱼很肥,海玉卿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美美地饱餐一顿,但它吃得并不太痛快。
因为紧接着从角雕离开的方向飞来了一只蛇鹫。
没错,蛇鹫是飞过来的。但它好像不怎么擅长飞,横冲直撞地落下来时,漂亮的长羽毛被风吹得东南西北各挓各的。
“你的爪子是白色的?”这是蛇鹫对它说的第一句话,后来海玉卿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那时候它浑身的覆羽都是灰扑扑的,只有一双爪子在刚刚抓鱼时被清澈的湖水洗干净了,露出原本的雪白,在中部茂盛的绿色植被中显得很突兀。
当时它应该立刻丢了食物逃开的,逃开这个会说话的危险动物。
但那条鱼真的很肥美,隆起到几乎变形的鱼腹里藏着很多鲜甜的鱼卵。
所以它在听到蛇鹫靠过来开口说话后的第一反应是抓着鱼飞起来,狠狠啄了蛇鹫一口。
这个反应顿时让蛇鹫满眼放光,头顶精致的羽毛花冠被海玉卿啄缺了一块,它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用更加友善的语气问:“你听不懂我说话?”
海玉卿抓着那条鱼落在树枝上,找不到机会把鱼吃掉,只能烦躁地盯着树底下的蛇鹫,不时发出警告的低唳声。
蛇鹫也和其他会说话的动物一样,想要抓住它。但又好像不太一样,因为它感觉自己看到蛇鹫在流口水,蛇鹫想吃了它?
“你的羽毛也是白色的?真的是纯白的海东青!”
树梢上的翅膀微微张开着,蛇鹫抬头便能看到它内侧雪白的羽毛。
这只蛇鹫仅是趋于成年,但体型已经比角雕更大。
海玉卿慢慢把自己挪到枝叶更繁茂的树杈里,感觉到被它紧紧抓着的鱼腹里的鱼卵在缓缓流出来。
真可惜,它才吃了一口。
如果蛇鹫扑过来,它只能放弃这条鱼,利用树枝的遮挡,迅速逃离这个地方,这个有着会说话的动物的地方。
但是蛇鹫也离开了。
它察觉到海玉卿企图逃跑,立刻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