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戌久后,临锡稳得就像一尊石像。
他听见结界外的两个邪修咬牙道:“撤。”
“不许走!”临锡在结界中吹起瞭尺八,可是他修为不够,这两人比那个烧人的黑衣人厉害多瞭,他隻能无奈地看著两人遁走。
周戌久走过来撤掉瞭他的结界,临锡握著尺八跑过来:“周院长!”
“你知道……”周戌久的问题在嘴裡绕瞭几圈,不甘不愿地又咽回去。
临锡眨眨眼,没等来千载难逢的“周戌久的请教”,稍稍失落后反过来请教他:“周院长,刚才的钟声是薄前辈的吗?我看见头顶的云都不动瞭,而且黄河的水瞬间清澈!!好,强!”
“嗯,”周戌久看著那束活泼的剑气重新没入草地,“那一招叫‘文王有声’。”
薄燕声从天而降:“文王有声,遹骏有声。我已经杀瞭他,脑浆从七窍流出来,死得不能再死。哦对瞭,那个用血木替身术的紫皮人呢,你别跟我说把他放跑瞭?”
“前辈!”临锡就像巢穴中嗷嗷待脯的雏鸟,望著觅食归来的成燕。
周戌久看著他:“外面有总督院的人。”
准备得倒是充分,薄燕声把水球放出来,临锡好奇:“这是什麽?”
“寻人的法术,把真气囚在水中,让它带我们去找它的主人”对此,周戌久瞭然,“没有一个正音馆弟子跟著你过来,正音馆果然有问题,这裡可能是个幻境。临锡,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瞭,或许,活下来的人不会很多。”
薄燕声:“就是幻境,这缕真气是从骆邱身上取下来的。”
什麽?!这句话在临锡的脑中炸开,他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朝山下看去,一片葱绿的山体遮住瞭临锡担忧的视线。
“怎麽会是幻境呢,明明……”临锡嗫嚅道,“明明大傢都关心我,师兄师姐考教瞭我的功课,书阁长老还嘱咐我爱护书籍,小心弄坏瞭。大傢都很真啊。是谁要用幻境害人呢?那我师尊,我师尊!”
他师尊还在闭关,不知道有没有躲过去……
周戌久安慰他:“幻境不一定是害人的,有时候是为瞭保护。”
薄燕声往他那裡看去,彼此之间交换瞭一个眼神,看样子,他们的猜想一致。
水球变成一条灵活的水线,指引幻术源头的方向。薄燕声带头:“走吧,去看看就知道瞭。”
本来隻是好奇尺八和恶火的关系,没想到误打误撞被他遇上瞭正音馆的后事。这麽一个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乐修门派,遭瞭灾殃也安安静静的……
潺潺的流水声粉饰著正音馆的太平,黄钟和光明悬在空中,结成两个阵眼,互相牵引转圈,一个个金色或青色的阵点标记在正音馆的喷泉上。
随著两人共同的一声“破”,馆内顿时烟尘四起,隆隆的爆破声中,正律殿开始陷进地裡。
薄燕声隔空取物,一隻虎头战鼓被他从大殿废墟中找出来,“阴阳鼓,”他哀默一瞬,“赵百相根本不是在闭关,他这些年一直在维持这个幻术。”
让临锡,让世人,都以为正音馆还在。